? 海洋地球科學學院李三忠教授辦公室的窗臺上擺滿了顏色不一、形態各異的石頭,有廣西的灰巖,大別山的榴灰巖,也有青島的嶗山綠石。那是他野外勘察時撿回來給學生當做觀察用的標本,當然,也是辦公室貼切的裝飾。
辦公室儼然成了李三忠的第二個家。除了每年雷打不動的一個月的野外勘察,他平日大多時間都“宅”在辦公室里整理資料,查找文獻,做研究,畫地質圖。每年的寒假只有大年三十和初一兩天在家里陪陪家人,其他時間如果不是出差參加學術會議,一準兒會在辦公室里。他早晨五六點鐘起床,經常忙碌到凌晨。他堅持認為,投入必要的時間終有收獲。
野外考察是李三忠非常重視的一項工作。只要有機會他就帶上羅盤、地質錘和放大鏡,到野外觀察巖石。他把野外現場既當作課堂,也看成天然實驗室,從那里發現現象、看透本質,捕捉解決關鍵科學問題的線索和靈感。野外考察可是一件苦差事,除了艱辛,有時候甚至要冒生命危險。李三忠的左手虎口處有一個淡淡的傷疤,那是他在搞“華北克拉通形成與破壞及周邊造山帶的構造演化過程”課題研究那一年野外考察留下的印記。那次為了詳細分析構造,課題組需要測制野外地質剖面。山高林密,路面潮濕,李三忠一不留神滑倒摔了個趔趄,手掌本能往地上按,結果被老百姓割灌木剩下的尖樹根從虎口貫穿。由于遠離駐地,呼救無援,李三忠咬牙自己拔出樹根,手掌頓時鮮血淋漓。進行簡單包扎之后,李三忠又繼續勘察。晚上回到駐地醫院,醫生用鑷子夾著藥棉在他傷口內清除腐爛的樹皮,那種鉆心的痛讓他刻骨銘心。他的帶著泥土芳香的論作之所以受到學界關注,是與他這份執著堅守所分不開的。
一次,在遼寧進行野外考察,李三忠行走間正在思考一個問題,一不留神被山路上的一塊碎石絆倒,滾下路旁的深溝里。結果價值不菲的相機進水損壞了,雙手被礫石硌得血肉模糊,臉也被荊棘劃得一道一道的,頭離一塊尖石不到半米遠。不敢想象,如果頭撞到石頭尖兒上會是一種什么后果!提及此,他說,雖然后怕,但想想不作為的生命有什么價值呢?生命就應當在實現人生的“高”“貴”價值中綻放,不懼艱險。
2009年對于李三忠來說是不尋常的一年。這一年,為了深入了解中國大陸緊鄰的太平洋構造如何影響中國大陸內部構造,李三忠成功申請了國際大洋鉆探計劃,作為中國45年來第一位構造專家參與了太平洋正中央的鉆探。可也就在這一年,李三忠經歷了至今都讓他痛憾不已的事情:母親溘然長逝,自己卻未能陪母親走完最后一程。
科考結束,李三忠才從妻子那里得到準信兒:母親住院了,病得挺厲害。李三忠心急火燎地往家趕。或許是母子連心吧,已深度昏迷的母親在李三忠趕回來時奇跡般地清醒了一會兒。父親問她:“你看清楚是誰回來了?”母親只說了短短一句“看清楚了”就再度陷入昏迷。因為學校還有學生等著上課,李三忠次日就返校了。他這次沒有堅守在母親身邊,誰知那次匆匆的會面竟成了母子的最后一面,也是李三忠人生唯一的一次沒有堅守。母親剛逝去頭幾年,李三忠怎么也不敢相信母親離去的事實。母親對他的影響最大,對他期望也最高。她沒有高深的文化,卻以一位勞動婦女特有的樸實言行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子女。李三忠小時候因為調皮逃學也沒少挨過母親揍,他銘記母親的教化,才有今天這些“堅守”的故事。想想自己與母親從此陰陽兩隔,沒能堅守的一次 “堅守”,讓他深深體會到事業和盡孝不能兩全之痛。
李三忠在自己堅守了近30年的地質事業上走得堅定執著。“人要學會堅守。要成就事業至少得堅持十年,搞研究做學問要有耐心和恒心,坐住冷板凳,方能成為專家。”這是李三忠經常告誡他學生的一句話,也正是他的人生信條和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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