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高校學生會主席貧困山村“接地氣”
田間地頭的實踐讓他們“長大了”
為期一周的農村生活,讓從小在城市里長大的貴州省學聯駐會主席唐一越經歷了許許多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背羊糞、第一次自己做飯、第一次聽鄉親們講面臨的困難、第一次深入地和留守兒童談談心……
暑假期間,團貴州省委帶領來自貴州全省的40多名高校學生會主席,走進全國集中連片特困地區之一的武陵山區,在貴州省天柱縣遠口鎮遠口村開展走訪實踐活動。“我們要用自己的行動‘接地氣’。”唐一越說。
活動期間,同學們分成兩隊,走入田間地頭進行生產勞動,走進村民家中調查鄉村留守兒童情況。遇上趕集,大家利用各自所學專業知識,給村民免費看病、提供免費法律咨詢、進行安全知識宣講等活動。
團貴州省委書記涂妍認為,讓高校學生干部多跟鄉村青少年面對面、手拉手、心貼心的零距離接觸,有利于這些青年馬克思主義者更深刻了解鄉土中國的實際情況,全面感知祖國發展前進的脈搏,進一步堅定理想信念,為實現“中國夢”不懈奮斗。
田間地頭的實踐讓他們感覺“長大了”
“以前父母把我保護得太好,根本沒接觸過農村,更別說是親身嘗試了。”唐一越說,這次實踐活動讓他重新認識了自己的不足。
唐一越清楚地記得2015年7月29日下午的每一個細節,也就是在那天,他覺得自己真正的“長大了”。他和同伴們當天的任務是幫助當地老鄉干農活,從駐地到達目的地需要半個小時左右。
一路上,他們哼著小曲走在曲折的鄉間石子路、看著蜿蜒清澈的清水江和滿山的郁郁蔥蔥樹林,大家不時從褲兜里掏出手機,記錄眼前的美景。
到了目的地,大家都傻眼了。
一個大約80厘米深的有機肥發酵池就在面前,發酵池里有用編織袋裝好的羊糞,總共200多袋。大家的任務就是要把這200多袋羊糞搬到附近的幾塊土地里,也就是說,大家需要跳進這個“糞坑”,把羊糞掏出來,給土地施肥。
唐一越打心眼里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干農活咋就成了背羊糞了呢?”
他在現場不停地踱步,十多分鐘的時間里他沒有說一句話。
在這之前,他已經克服酷暑高溫、晚上在地上打地鋪等困難。在他看來,“身體能承受的艱苦都是可以接受的。”
唐一越一直在努力說服自己,“我們來不就是挑戰自己嗎?”看著其他同學開始行動了,唐一越硬著頭皮,卷起褲腳,跳進發酵池,將一袋羊糞扛上了肩膀。
同學們的表現出乎當地村民吳曉明的預料,一開始沒有對他們做太多指望,“這群大學生大部分來自城里,嬌生慣養,哪能背得動接近40斤羊糞?”
唐一越形容,這也是他出生以來遇到的最大挑戰,因為發酵的原因,在坑里抬起每一袋羊糞,都會流出黑色的液體,并伴隨著刺鼻的惡臭。
唐一越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他感覺自己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做得越深入,困難越多越辛苦,對于我來說越值得,會讓我受益一生。”
貴州大學研究生會副主席代力驍感覺,這次實踐讓自己知道農村土地上是大有學問的。而在過去,他眼中的種地是一個沒有技術含量的活,只要勤快加上天公作美就可以旱澇保收。
隨著“接地氣”的程度越發深入,他強烈地感受到自己過去的想法太簡單了。
“你能想象,看似簡單地挖個坑實際有標準的大小和深度嗎?智慧都在鏟子尖上!”代力驍在挖坑問題上栽了跟頭,兩個多小時,他始終沒有挖出符合要求的坑,最后在當地老鄉的點撥下,終于挖出了一個像樣的坑,但他已經累趴下了。
基層有問題不能回避
什么樣的話題是農村青少年關心的?如果在基層遇到了矛盾和問題怎么辦?
在本次實踐活動的籌備過程中,團省委的工作人員和主席們進行了多次“頭腦風暴”。有人建議“力所能及”地了解點事情,沒必要觸碰敏感話題;也有人建議,對于社會熱點問題甚至矛盾,要多聽聽來自村民們的聲音。
最終,大家的方向達成了一致:有問題不能回避,深入下去。
近期,貴州發生多起留守兒童權益收到侵害的悲劇,政府、社會、學校、村民等各方面都在尋找破解留守兒童問題的突破口,而接連發生的悲劇又讓各相關方的關系非常緊張。
實踐活動確定,關注點聚焦在留守兒童問題上。
有隊員建議說,留守兒童問題雖然是個老話題,但以往大家可能只關注當地有多少留守兒童,及留守兒童生活的現狀,很少有人去考慮這個地方的農業產業結構,如果我們能從這個方向入手,為村子找到一個發展的路子,村民們能留下來,留守兒童問題的尖銳矛盾就能得到緩解。
村子的主要經濟產物是什么?在這里推行規模農業是否可行?經濟發展是否能夠一定程度上解決鄉村留守兒童問題?
問號越來越多,討論也越來越深入。
貴州省學聯駐會執行主席管志敏認為,農村青壯年勞動力缺失的后遺癥,是有些農村留守兒童開始走上歪路,“爺爺奶奶管不了,沒有了心靈關愛和行為約束”。
討論也留下了深深的遺憾,大家感覺,村民們對自己并不信任,對于紙面上準備好的問題不愿意多說,很多問題談到一半,便很難再探究下去。
“為什么會這樣?”
“也許我們還不夠‘接地氣’吧。”
接地氣些,再接地氣些
實踐活動中,很多隊員都遇到了一些挫折:要么很難融入村民的談話中,要么很難了解到有用的信息。
“直到魏哥的出現,活動才出現了轉機,村民一聽說是魏哥介紹來,立馬熱情了很多。”管志敏說。
管志敏口中的魏哥,叫魏丕業,是團貴州省委2013年起派往遠口鎮遠口村的駐村干部。
“以前遠口村產業發展弱,村民想法多、困難多、矛盾多、訴求多,工作難度很大,小事處理不好就會演變成群體事件。”村民楊忠孝說,“如今,遠口村村民們創業熱情被點燃了,村里建起了金梅棗基地、蔬菜大棚、食用菌基地等微小企業,這些變化是魏哥來了以后才有的。”
2013年,當魏丕業一年的駐村工作結束時,全村按了200多個手印把他留了下來。2014年駐村工作結束時,全村群眾又按了近千個手印,再把他留了一年。
魏丕業很滿意,學生們愿意花上五六個小時,走上幾十公里去偏遠的山村走訪,有時候,爬一兩個山頭也未必找到幾戶人家。
看著一個個皮膚曬得發紅的隊員,魏丕業幽默起來:“看,你們在這里進行了良好的光合作用。”
“靈活性不夠,主動思考不夠。”這是魏丕業發現的問題,“比如在背羊糞的勞動中,在發酵池旁邊放置了些方形鋼管,極少有同學挑選方形鋼管來規定羊糞。”
這位經濟管理老師出身的團干部認為,隊員們預設的走訪命題還是不夠通俗,導致后面的過程依舊不理想。
魏丕業認為,當地是一個水庫移民形成的新型城鎮,因為土地賠償、拆遷等問題讓這個有著悠久歷史文化的古鎮變了味道,針對水庫移民下遠口鎮農村青年價值觀的調查,對當地來說更具有借鑒價值,“也是蘊藏著更加尖銳的矛盾,更考驗執政者的智慧。”
想法很多,但落到實處很難,魏丕業認為,這是目前大學生中普遍存在的問題,很重要的原因是,有了“社會實踐”的舞臺,戲怎么唱全按照學生自己的感覺來,沒有相互批評探討,也忘了問問“受眾”的反應怎么樣。
“接地氣些,再接地氣些!”魏丕業說,這就是一個在村里扎了3年的團干部最大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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