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下田當成一種樂趣,才可以大有作為”——
湖南農大有一群“農民教授”
湖南農業大學農學院有一群戴著眼鏡的資深教授、專家,他們常常卷著褲管,打著赤腳,給稻田除草,給玉米施肥。與此同時,近5年來,他們先后承擔了國家400余項重點項目,在科研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冷門、艱苦、研究周期長……雖然條件艱苦,但是在近5年的時間里,他們先后承擔了國家“973”、“863”、國家科技支撐計劃、國家科技計劃等400余項重點項目。發表論文1238篇,其中被SCI、EI等三大索引收錄的論文169篇,出版專著59部。2014年,由他們牽頭組建的“南方糧油作物協同創新中心”,還成為“2011計劃”第二批國家協同創新中心。這也是目前為止,湖南省屬高校中唯一的一個國家協同創新中心。
他們就是湖南農業大學農學院的專家教授們。
永遠耕耘在田間地頭
在湖南農業大學農學院,有著一群高水平的科研群體,他們當中有1名院士、2名湖南省“百人計劃”特聘教授、1名國家級教學名師……
這樣一群戴著眼鏡的資深教授、專家,卻常常卷著褲管,打著赤腳,腿上沾滿泥巴,給稻田除草,給玉米施肥。
在湖南農業大學黨委書記周清明看來,這群專家教授,最值得敬佩的是,他們永遠把論文寫在大地上,永遠像農民一樣耕耘在田間地頭,“他們總是說,把下田當成一種樂趣,才可以大有作為。”
今年76歲的湖南農大農學院教授、中國工程院院士官春云是著名的油菜專家,在油菜領域耕耘了40多個春秋,共培育15個優質油菜品種,累計推廣1億多畝,為農民增加收入30多億元。如今,年近八旬的老人家仍然堅持下田育種。
在黑龍江農場夏繁育種時,為了節省科研資金,官春云從翻地、整地、播種、選苗、施肥、選株到收割都是自己動手,每天都得干上十一二個小時,晴天汗淋淋,雨天滿身泥。等收工回到住地,他累得都不想動彈了。
農場的同志看到他累得像散了架似的,心疼地說:“老官,你是一個堂堂教授,何必自找苦吃呢?還是花幾個錢雇幾個工人干吧!”官春云笑著說:“各人有不同的苦樂觀。我在育種中,能掌握到第一手資料,選擇到一株株理想的材料,其樂無窮!”
像官春云這樣的教授、專家還有很多。水稻育種專家唐文邦教授每天天一亮就出門,天黑才能回來,腳劃傷引發了敗血癥、感冒引發高燒半個多月,都沒能阻止他搞科研的腳步;肖應輝博士有一次因為蜘蛛毒物引發過敏,整張臉都脫皮了,但他卻說:“下地干活還可以免費鍛煉身體,何樂而不為呢?”
像農民種地那樣做學問
“做農學研究,沒有一步一個腳印的精神,是做不了的。”農學院院長張海清說,在農學院形成了這樣一個觀念,那就是辦公室里出不了成果,電腦里種不出莊稼,科學研究一定要扎扎實實,要永遠像農民種地那樣做學問,來不得半點虛假。
61歲的鄒應斌教授長期從事作物栽培學研究,作物栽培學是農業科學中最基本和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但由于是傳統學科,也最難出成果。鄒應斌在這個學科上一干就是36年,也從沒改過研究方向。從1978年開始到1994年,他出的第一個有影響的成果花了16年時間。目前,他還在堅持兩項試驗,一項定位試驗已經連續堅持了10年,還只出了論文沒有成果;另一項水稻與油菜相互關系的研究,則需要堅持至少20年以上。
鄒應斌說:“科學研究需要持之以恒,需要不斷探索、積累,有的人一輩子沒有成果、沒有獲獎,就可能終生默默無聞,但是我們國家正是需要這樣一批默默無聞的探索者。”
這種不急功近利、一步一個腳印的精神,在學院可謂代代相傳。
肖應輝是農學院教授陳立云的學生,最開始做育種時,肖應輝選擇了野生稻的改造,想盡快出成果的育種家一般都不會這樣選擇。陳立云卻出經費,給肖應輝撥地,鼓勵他去探索。莖稈細、穗小、谷粒上有芒,野生稻表現出的都是不好的性狀。陳立云又鼓勵他繼續做下去。十多年過去了,用野生稻改造的材料才配出優良組合,有的還參加了省級區域試驗。
“要不是老師的支持、鼓勵,我看不到這項研究的希望,也不會有今天的成績。”肖應輝說。
科研就是為了服務農民
在農學院,記者聽到最多的還是這群教授的“憫農情懷”。湖南農大校長符少輝說:“農學院有個傳統就是想農民之所想,急農民之所急,心里時刻裝著農民,科研就是為了服務農民。”
油菜是湖南省的第二大農作物。但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平均畝產只不過五六十斤,嚴重影響農民生活,當時農民缺糧少油,吃的是“紅薯飯”、“紅鍋菜”(即炒菜不放油),官春云見了心里非常難受。他決心解決農民吃油的問題,從此開始了一生的事業——油菜研究。
上世紀80年代,當業內許多專家都在為解決溫飽而追求產量時,陳立云就已在思考,人們將不只滿足于吃飽,還要吃好,他于是比別人更早地開展了優質雜交稻的研究,并在全國率先培育出優質兩系雜交稻“培兩優288”和優質三系雜交稻“新優80”。
敖和軍副教授來自農村,他考核學生的方式很另類——以手磨出多少個老繭來衡量,“農學類學生不下地干活是絕對不行的”。在教學之余,他更是將許多時間投入到下鄉進行農業科技推廣,4年時間里,他的足跡遍布湖南、廣東、廣西、貴州的大小村鎮,為農民解開了上百道難題。
在農學院,記者問了不少教授一個問題:相比很多新興學科,農學研究可謂“名和利”都來得慢。你們為何如此鍥而不舍?
他們說,外面世界雖然很精彩,但民以食為天,社會需要我們,農民需要我們,“能為農民做一點事,就很滿足了”。(記者 陽錫葉 通訊員 劉啟定 李苗)
《中國教育報》2015年1月6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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