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考改革不斷深化、大力促進教育公平的背景下，大學如何探索選才制度改革，尤為引人關注。

■本報記者 萬玉鳳

“探月”經費值不值？亞洲格局改變怎么看？老人摔倒扶不扶？……“今年綜合面試的題目看似不難，但我覺得要答好卻不容易，考官說我答得有點兒高談闊論，不夠貼近實際。”一走出考場，來自河南商丘一高的考生有點沮喪地對記者說。

3月29日，全國通過初試選拔的900多名考生來到清華大學，參加該校2014年自主招生復試。在高考改革不斷深化、大力促進教育公平的背景下，大學如何探索選才制度改革，尤為引人關注。

記者了解到，在今年的自主招生復試中，清華大學采用綜合面試與學科專業面試相結合的形式，突出對考生學科特長和創新潛質的考查。

如何甄別創新潛質？讓大師參與選才

“今年的學科專業面試是歷年中規模最大、覆蓋學科最廣、參與考生最多的一次。”清華招辦主任于涵介紹說，今年進行專業選才的隊伍進一步擴大，加上新增的6個，學科專業面試涵蓋了清華16個學科大類（專業），涉及27個院系，已達到清華本科招生專業的3／4以上，參與的考生有300多人。

從2011年開始，清華大學在自主選拔復試中開展學科專業面試，除了“拔尖計劃”考生之外，清華大學還從普通自主選拔考生中篩選了一批參加學科專業面試，學科專業面試成為自主選拔中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

學科特長很顯見，但對不同學科特長學生的創新潛質如何甄別？

“現在很多大學都在開展綜合性的面試，問一些社會問題，包括讓他們討論一些問題，綜合水平是可以看得到的，但這樣對于創新潛質的評判是有局限性的。”于涵指出，自主招生核心是要真正把招生納入到整個大的人才培養體系，對創新潛質進行評判，主要是要讓大師們參與進來，而不是靠一張卷子就把學生的創新性評判出來。

據介紹，“清華學堂人才培養計劃”6個專業學科都是大師親自面試，如數學學科由菲爾茨獎獲得者、著名數學家丘成桐親自對好苗子進行面試。

清華各學科專業的專家、教授，為這一面試精心準備了具有學科專業特點的考核形式，可以說是各顯神通，每個考場幾乎各不一樣，力求能夠最大程度地了解考生的學科特長與創新潛質。

臨床醫學在學科專業面試中既對考生的中英文表達能力、自我管理能力和心理素質加以考查，同時也從醫患關系、學醫動機等方面對學生進行職業能力方面的測試。

經管學院則借鑒國外一流大學選才經驗，采取當堂作文的形式，讓考生通過文字表達自己對經濟、社會發展的見解和對自身發展的思考。

于涵表示，通過學科專業面試的不少考生，在順利入讀心儀專業后，都表現出超出一般學生的學業能力、學術熱情和創新潛質，他們中九成以上的成績位于年級前50%，并大多從低年級就開啟了自己的“學術人生”。

如何降低培訓干擾？題目本身并非尺子

被認定為自主選拔錄取候選人的考生，可以在高考錄取中享受不同的優惠政策。所以，有些人把自主招生形象地稱為“一張高校錄取的折扣券”，在他們看來，打折券并不影響考生的最終選擇，但當考生缺分時，它就會發揮巨大作用。

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一些大學的招辦主任反復對媒體和考生強調，培訓班根本沒有意義，也不可能有用，但卻從未澆滅熊熊燃燒的培訓火焰，不少學生和家長希望像過去一樣，用對付應試教育的那套方式取得高分。

如何排除培訓的干擾，實現選才科學性和公平性的初衷？這考驗著大學的選才能力。

“清華的面試題目，一貫不偏不怪，不出神題，這讓培訓機構既愛又恨。愛是清華面試的這些題目幾乎超不出他們的想象空間，恨是他們的培訓和我們最后選的結果差異極大。”于涵說，“因為清華對學生的考查，有非常明確的尺子，但題目本身不是尺子，只是給大家提供一個相對公平的標準化的展示平臺，答得對錯并不重要，提供的平臺是否有區分度才是最重要的。”

據介紹，為體現公平性，清華復試考場的布置都是隨機處理，綜合面試形式為半結構化，3名考官面對1名考生，每名學生面試時間為12分鐘，同一場次的考生面對相同的考題即結構性試題，3個題目9分鐘，結合自身情況作答，剩下的3分鐘，由考官對學生進行個性化提問。對于考官的評判標準，有明確的考查維度，規避主觀評價，全力打造公平標準化的面試體系。

“清華的面試成績，是相當有區分度的。從中學的反饋情況看，清華的面試是挺‘見底兒’的，與考生的真實情況基本相符。從與考生入校后的表現比對看，正相關性很明顯。”于涵表示。

如何探索選才制度改革？大學須考慮清楚四個問題

面對考試招生制度深化改革的大背景，中國的大學該如何選才？

“長期以來，特別是近一年來，我們一直關注世界一流大學如何選才。當然有一些符合人才培養規律的共同點，但有更多基于經濟社會體制、法治環境以及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現狀的不同點，多年來的探索，我們主要是基于這樣一個課題。”于涵說，中國大學的招生不可能基于外國的招生目標去打造，必須基于中國經濟社會體制和現實國情來設計。

于涵認為，大學招生必須要考慮清楚4個問題：一是人才培養目標是什么，二是人才招選的目標群體有哪些，三是采用什么樣的方式和方法來選拔，四是匹配有針對性的招生制度。

清華的招生政策，尤其是自主選拔錄取政策正在適時調整。據介紹，承接保送制度的改革，今年清華“新百年拔尖計劃”的招生對象增加了對五大學科奧林匹克競賽、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國際科學與工程大獎賽、國際環境科研項目奧林匹克競賽等重量級賽事上獲得較好名次的高中生的選拔。本年度共有83名考生從230名初試考生中脫穎而出，進入“拔尖計劃”復試。

此外，面向農村貧困地區學生的“自強計劃”已于1月進行了考核，清華專門為通過初審的252名寒門學子單獨命題，進行了筆試和面試，并對其中20余名重點考生進行了實地考查，最終來自全國20個省份的111名考生獲得加分。

“我們選才模式的選擇主要是基于清華想選什么樣的人才。清華自主選拔主要看重三類學生：特優生、特長生和特強生。這也是自主招生與高考的區別所在。”于涵介紹說，特優生，重點關注過程評價和綜合評價；特長生，重點在門檻考查和學術評價；特強生，著重考查其在一個低于平均水平的學習和生活環境里表現出的自強不息的品質。

于涵表示，自主招生對高考的補充，除了選才科學性和卓越性，實際上還有機會、公平的補充。機會公平上給予補償，程序公平上力爭做到完善，把整個招生過程放在陽光下，讓老百姓、廣大考生，包括監督機構，一同來監督，力爭使自主招生能夠滿足大家更高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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