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別山腳下一個小鎮上的中學―――毛坦廠中學有著一連串神奇的數據:2013年高考考生11222人,一本達線2503人,占22.3%,9312人過本科線,達線率82.3%……連續4年都保持如此水準;今年招46個復讀班總計近8000人,最高學費達4.8萬元;學生復讀平均提升分數近100分,原來只夠上專科的也能躍升一本;高中總學生人數超2萬,加上大量陪讀家長,被網友封為“亞洲最大的高考機器”;以管理嚴格著稱,被學生稱為“地獄”,但生源仍源源不斷……
一所小小的鎮級中學,竟然有如此令人咂舌的升學率、升學人數以及源源不斷的生源,這著實讓人驚嘆,更值得我們思索。優秀的師資力量,嚴格甚至嚴酷的管理,商業化的宣傳運作,這都是“地獄中學”成功過程中必不可少的因素,同時,它的成功還昭示著高考應試教育的大獲全勝。但除此之外,我更感到一種無奈的悲哀:“地獄高中,何嘗不是寒門學子乃至平民學子不多的甚至是唯一的選擇呢”。
其實,類似于毛坦中學這樣的“超級中學”在中國已經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兒。即便是學費高昂,即便是路途遙遠,即便是管理嚴酷到沒有任何自由,但無論是應屆考生還是復讀生卻都趨之若鶩。對于大多數學子,原因無非是:“這里是自己十年寒窗苦讀后能夠證明自己和改變自己的不多的橋梁之一,而這座橋還最為公平和高效。”
在毛坦中學,“今年招46個復讀班總計近8000人,最高學費達4.8萬元。”這復讀的學費看似很高,但對于那些大學甚至是中學時代就能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國門深造或者“淺造”的家庭來說,完全是九牛一毛。與能送孩子出國的家庭相比,普通家庭能咬緊牙關拿出這些錢來,可謂在為孩子負責方面盡了全力。而有的家庭面對這樣的學費,只能是“望錢興嘆”。所以,能進入這樣的學校、能接受地獄般考驗的學生,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是幸運兒。
不要以為我所謂的“幸運兒”是一種諷刺。復讀,對于很多孩子來說并不是一個輕松的字眼兒―――復讀,意味著自己的第一次或者說上一次失敗了,必須承受極大的壓力;復讀,意味著你在就讀的學校里是另類,必須要比那些應屆考生成績更好,否則豈不白學了一年;復讀,意味著還要多花父母一年的血汗錢;復讀,意味著……總之,復讀意味著很多。假如不愿意承受這些,倉促去讀一所不怎么樣的大學,結局恐怕更加殘酷。
在當下,高考在很多方面雖然有悖于人性化的教育規律,卻是相對來講最為公平的途徑;畢竟,參加復讀,只要你的智商不是太過于低下,在嚴格的地獄式管理之下,在題海的淘洗之中,還一定會有更好的機會;畢竟,復讀之后如果能進入理想的大學,一所好大學頒發的畢業證,有時能稍稍彌補一下“缺爹”的遺憾。除此之外,我們還能為拼爹時代中沒有“好爹”的孩子們找一條更為穩妥的路子嗎?我雖然反感應試教育,我雖然反感當下的高考,可在為孩子負責這個命題面前,我還是選擇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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