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萬里路,讀萬卷書”,中國人向來有游學的傳統,而今,游學卻被簡單異化成到大學一游。于是,北大清華等著名學府門前,便常可見游人如織的景象。無奈之下,很多高校開始限制游人入內,或對開放時間進行嚴格限制。很多外地赴京欲一睹知名高校風采的家長學生們,無奈在門口排起了長隊。
大學為保證正常的教學秩序,對游客進行限制可以理解。但同時,也對市民及游客共享大學的教育資源和文化熏陶形成阻礙,甚至有輿論認為,大學限制游客與其自由開放的精神不符。在保證高校教育生活不受影響的同時,如何使大學內的教育資源讓更多人分享,形成資源利用的最大化,成為很多專家學者面對的新課題。
對此,相關專家表示,知名學府應該向社會開放,前提是不要影響正常的教學秩序,同時建議社會中介組織能把學校資源和社區資源整合起來,建立開放的平臺。
開放?想說愛你不容易
今年的暑期已經漸漸接近尾聲,很多大學相繼迎來新一批入學新生。8月26日,記者在清華大學等知名院校看到,入學新生進進出出辦理入學手續,但是學校門口卻聚集著很多游人進不去,北大東門排起的長隊幾乎延伸到了馬路中間。據了解,清華北大限制游人入內的做法不是今年才有,記者發現,早在2004年,就有輿論針對大學校園是否應該對社會開放有過爭議。著名高校限制游人進入,也并非清華北大獨有,被喻為“中國最美高校”之一武漢大學,更是游客們的心頭大愛,每年春天櫻花綻放的時候,武漢大學都成為中國“熱門景點”。無奈之下,武漢大學對每位游客收取門票費。然后,這也阻擋不了人們的熱情,今年櫻花開放的第一個周末,十多萬游客讓武漢大學周圍的交通一度癱瘓,場面之浩大堪比春運。
開放還是封閉,這似乎成了一場沒有結論的零和博弈,“其實這個問題還是挺讓人頭疼的。一方擔心校園安全,校園環境以及教學秩序被破壞。另一方高舉高校文化自由平等的大旗。興許可以嘗試營造雙方共盈的高校開放文化氛圍。”記者對正在清華門口排隊的一名游客采訪時得到的答復。
其實對于很多游客來說,他們更渴望的是對高校優質資源的深度共享,這種浮光掠影式的“到此一游”,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種退而求其次的無奈。然后作為一種社會公共組織,知名高校應該怎樣把握其向社會的開放程度?為此,中新網記者采訪了中國社科院社會學所教授唐鈞,唐教授認為高校封閉管理可能有多方面的原因,但是游人“把清華北大等學府作為一個單純的景點去旅游是有點問題的,而且去的人太多。”
國家行政學院教授汪玉凱對中新網表示,清華北大這樣的一流學府應該向社會開放,但是前提是不能影響正常的教學秩序。他說:“高校本身就是一個社會公共組織,應該給社會提供服務。包括現在高校的圖書館資源、體育館資源向社會共享,這些應該都是可以的,我認為利用很多現代手段可以將高校資源向社會共享,但是,在共享過程中不要影響正常的教學和工作秩序。”
國外高校:大多沒有圍墻
或許,對于國外高校,這根本不是個問題。
日本、澳大利亞等國的大學也不乏游人參觀,但是,不會出現游客蜂擁而至的現象。為了吸引更多的學生報考,讓考生身臨其境地感受和了解一下各個學科的具體情況,校方會定期組織開放日活動,由導游或學科教授講解。他們認為,與其讓家長、學生盲目參觀,不如有意識地展示自己。
中國社科院社會學所教授唐鈞就認為,國外像牛津劍橋等高等學府也會有校外人員進出,“但是沒有像國內這么多人,相對產生的問題也少。”
不過,簡單將國內外大學的不同風格歸結于游人的多少,似乎過于簡單。
在美國,包括哈佛大學在內,幾乎所有的學校都沒有圍墻。沒有圍墻的學校,建在山坡上,建在林間,建在人口稀疏的小鎮,建在繁華大都市的一隅。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圍墻,有的低調得甚至連校牌都沒有懸掛。開放的校園,開放的校舍,開放的空間。
在曼哈頓下城區,你隨時可能與紐約大學相遇。這也是一所沒有圍墻的大學。它的教學樓散布在華盛頓廣場的周圍,方圓幾英里的大街小巷,只要建筑物前插著一面印有火炬圖案的紫色旗幟,它就是紐約大學。建校之初,這所學校的定位,就是一所社區大學,如今已經成為一所世界大學。
歸根結底,大學是否開放,并不與游人多少有必然聯系,一所大學,如果將自己的文化與符號限定在高墻之內,那么大學就在象牙塔中,人們要接觸和感知這所大學,就需要排隊進入高墻深院中,如果大學將自己的文化和教育資源延伸到城市、社區,讓人們可以在更大的范圍內接觸和感知到大學文化,試問有多少人還會冒著烈日排隊數小時?
專家:高校資源共享需社會組織參與
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熊丙奇表示,我國大學要走到沒有圍墻的全開放、全融入社區的狀態,還需要很長時間,需要教育管理和社會管理的改革推進。而現階段,處理好校園開放的矛盾,則需調整大學的內部管理決策機制,建立將師生與社會公眾意見納入決策程序的開放決策機制和管理方式。
唐鈞則建議,高校出入管理或許可以借鑒上海世博會的管理方式,通過限制每天的人流量,或者發放門票來實現管理目標。但是同樣存在由誰來管理、管理成本誰承擔的難題。
既然高校的教育資源暫時難以實現社會共享,能否將大學里的教育、文化等優質資源引入進社區,建立文化社區?一些社會組織已經就此進行了嘗試。
早在2005年,華南農業大學與其所在的社區展開合作,建立工作站。兩個群體的交流與互動,一方面落實了大學對學生素質教育的目標,一方面為居民提供了物質與精神文化的服務。而隨著人民生活的提高,大學“走出去”的方式也變得更加多樣,復旦大學的管院新院區定位為“大學的城市,城市的大學”,不久的將來,人們將會在中國看到一所沒有圍墻的商學院,而這種商學院本身與周邊社區相互融合,成為一個知識性社區。“在這個沒有圍墻的大學里,大學的學生、周邊的居民都可以感受到百年復旦人文氣氛的熏陶,能夠享受到完整的基礎配套設施所帶來的美好生活。”
同樣,如何擺脫區域的限制,走得更遠也是一個無法亟待解決的問題。據了解,作為北京大學校企的北大資源集團正在嘗試打造“新文化社區”,形式包括北大資源大講堂、北大書院、北大校友會會館、北大藝術館、北大劇場、北大教室、北大醫療怡健殿健康管理中心等,是對北大文化資源的濃縮呈現,旨在讓社區居民足不出戶,便可體驗北大的文化。
正如唐鈞所言,“重要的是先去做,得出一定的模式后,就有普遍意義了。”熊丙奇認為,如果有公益性質的社會中介組織參與,把社區中所有可供開放的學校資源、社區資源都整合起來,建立開放的平臺,為社區居民提供“資源菜單”,同時招募社區志愿者參與服務,這就建立了新的開放機制,或許這時,我們將會看到沒有圍墻的大學離中國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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