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年來,廣州“南拓、東進、西聯、北優”的區域發展總體上達到了均衡,但缺乏產業帶動的城市化進程往往容易出現“規劃病”。所謂“規劃病”,就是“規劃”看上去很美,卻由于缺乏市場化引擎而導致新區發展的“內虛”。
番禺的經驗告訴我們,教育是一項極其需要耐心的事業,區域性的“優質教育”難以被規劃出來,而是歷史性地生長出來的。
在日前舉行的廣州市政府常務會議新聞發布會上,市教育局向媒體介紹了已獲通過的“推進優質教育資源均衡發展”的規劃綱要。方案提到,到2016年,廣州南沙濱海新城、東部山水新城和增城、花都、從化(“兩個新城區、三個副中心”)將新建、共建17所優質公辦學校和6所幼兒園。這個教育規劃藍圖還包括,到2016年,爭取在兩個新城區、三個副中心培養不少于4名的教育專家、不少于40名的名校長、不少于80名的名教師、不少于240名的卓越中小學校長。
2016年!掐手指一算,也不過就是后年。短短三年出名校名家,這符合辦教育的規律嗎?再仔細看方案,不難明白,這指的是把現成的名校名家資源通過“共建幫扶”的形式移植到新區而已。然而,了解教育內在規律的人都知道,辦教育,沒個十年八載是難以見成效的,此外,受制于生源條件,再名牌的資源,也可能存在“南橘北枳”的效應。
這十年來,廣州“南拓、東進、西聯、北優”的區域發展總體上達到了均衡,但缺乏產業帶動的城市化進程往往容易出現“規劃病”。所謂“規劃病”,就是“規劃”看上去很美,卻由于缺乏市場化引擎而導致新區發展的“內虛”。以“南拓”為例來說,十年前,南拓使得番禺成為優質的居住區,好戶型、低密度、高綠化率的大型社區是城市新移民和中產階層浪漫的“詩意棲居”,但配套的缺位也使得當時的白領們叫苦連天,沒有公立學校,遠離公立醫院,詩意中帶著諸多無奈和苦澀。
十年過去,如今的番禺社區怎樣了呢?先講一個真實的案例,一對年輕夫婦由于所在漂亮的“歐洲小鎮”沒有公立小學(即便最近有了也是新辦學校而非老牌重點),幾年前就買好了市橋中心區的房子,準備讓孩子將來去讀市橋的公立重點小學。然而,仔細考察之后,他們告訴我,還是在華南板塊找個私立學校好了,市橋公立學校生源仍然以番禺土著為主,大家在價值觀方面還有不小的差異,擔心讀慣西式幼兒園的女兒不能很好融入此類公立學校。
這就是規劃所設想不到的另一面,番禺洛溪板塊、華南板塊在政府教育配套缺位的情況下,反倒于夾縫中催生出了一條多樣化的教育之路:如今,番禺幾乎每個社區都有兩所以上小學,一所公立,一所或多所民辦。更多的新興中產階層發現民辦學校更能適應他們的個性化需求,再也不愿回歸公立學校了。
這些民辦學校中的佼佼者,花了整整十年以上的時間,才逐漸得到中產階層的信任和認同,靠的是贏得實驗性教育改革的空間和堅持十年以上的口碑,這是民辦教育和社區居民互為塑造的一個過程,成功的條件是:與公辦學校的差異化競爭,以及素質良好的新興城市公民提供的優質生源保障。
番禺的歷史經驗告訴我們,教育是一項極其需要耐心的事業,區域性的“優質教育”難以被規劃出來,而是歷史性地生長出來的。
如果在南沙等等新區引進香港或國外優質教育資源,實踐創新辦學,辦起一批國際學校,吸引全市甚至全國生源前來就讀,這還是大有可為的,但這需要政策性空間,需要中央在教育改革方面給予地方足夠的制度性支持,而難以由一市一區一份漂亮的規劃成就。
如果這份教育藍圖主要是圍繞區域性的公立教育配套,那么,適應地區人口需求即可,千萬別走到十年前番禺經驗的另一極端——相對于十年前番禺的教育配套“滯后”,“超前”躍進也是城市治理的另一種失敗。除了造成資源浪費甚至權力尋租,最大可能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只不過是老城區優質教育資源的“套現”,卻與教育旨在育人的本質相去甚遠。剛剛落馬的天河教育局原局長靠賣學位斂財1200萬的案例就是最深刻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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