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搜索一下每年關于大學生就業的新聞,不難發現一個現象:在眾多媒體的描述中,幾乎年年都被冠以“史上最難就業年”。與之類似雷打不動的報道,似乎只有“國足出線僅存理論希望”可以媲美了。
近日,央視新聞跟拍了三位南京大學的畢業生,鏡頭中他們并不順利的求職經歷,似乎給出了名校學生找工作也很困難的結論。各大媒體紛紛以《央視記者跟拍名校畢業生找工作 看后心情復雜》為標題轉載,更“坐實”了這一論斷。
沒人否認大學生就業困難,但泛泛而論地說“難”沒有任何意義,究竟難到什么程度?怎樣破解?這才是有價值的論題。
對于前一個問題,大學生就業的難度真的是年年“屢創新高”呢?僅僅憑三個案例,恐怕并不能說明問題,更何況這三個畢業生的求職經歷也并非完全失敗,只是暫時沒找到心儀的工作而已。那么,最重要的證據,就逐年增加的大學生畢業數量。
從數字看,畢業生人數從2001年的114萬人到2017年預計795萬人,畢業生求職規模的確逐年增長。但與此同時,我國的國民生產總值也從2014年的11萬億,增長到2016年的74.4萬億元,這些增長的體量,不是由包括新增畢業生在內的勞動人口共同創造的嗎?換句話說,隨著經濟的發展,工作崗位和就業機會也在同步增加,完全有可能消化掉新增的畢業生數量。此外,根據我國人社部的統計,自2012年以來,我國勞動年齡人口呈現總量持續下降的趨勢——所以,媒體屢屢據此得出“史上最難就業年”的結論,真的靠譜嗎?
而且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幾年里,畢業生規模仍會有小幅度的增長。不過,僅以畢業生人數這個變量分析就業情況也太單一且輕率了。
事實上,大學擴招后的這些年,并沒有出現大量大學生“畢業即失業”的情況。畢業生在增長,就業崗位也在增多,創新創業更成為這幾年大學生就業的新趨勢。對絕大多數大學生來說,如果確立合理的就業預期,最終都能找到一份工作。就拿央視報道的南京大學來說,近幾年畢業生就業率沒有發生大的變化,2014年~2016年官方公布的畢業生初次就業率分別為98.66%、98.56%、98.59%。換句話說,近年來,畢業生就業形勢并沒有明顯的變化。各大媒體也大可不必“心情復雜”了。
當然,這并不是說大學生就業很容易,但一味以“史上最難就業年”為噱頭報道大學生就業情況,這種年復一年的“慣性新聞”,無疑是偷懶和停留于表面的。除了讓大學生的信心遭受打擊以外,還有什么意義呢?假如能從中總結出經驗教訓,找到破解之道,那當然很好,可惜目前看來,并沒有做到。
而事實上,央視的報道(包括媒體的二次傳播)本來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首先,就業季本就是要面對競爭的,即使是名校的畢業生,也不可能在所有的競爭中勝出,正如報道中的這幾名大學生一樣,在面試環節有成功有失敗,都很正常。所以,以平常心面對即可,不必過分渲染失敗的挫敗感。
其次,找工作的過程也是重新認識自己的過程。以報道中的這幾名學生為例,想做老師的崔龍龍并不擅長表達,在試講環節落敗很正常,如果他想從事教師這一行業,必然還要經過刻苦的練習;個性溫和的覃琦也顯然很難在針鋒相對的小組討論中勝出,相反,她如果去應聘類似教師之類的工作,就會順利得多;而最后一個王超強則更是沒有想清楚,到底留在家鄉還是去大城市發展,對于薪水和個人發展的關系,更是缺乏考慮——他們對自己的定位都不清楚,哪里去找心儀的工作呢?
最后,關注大學生就業,不光要注意到抽象的數字和部分個體的曲折經歷,更要關注就業市場發生的結構性變化,幫助大學生把握就業趨勢。例如,報道中學歷史專業的崔龍龍,自己也表示知道歷史專業的就業“不樂觀”,那么是不是說明高校在專業設置上可以稍作調整?對于社會急需的人才,適當擴大培養規模;對于供給過剩的專業,適當縮小規模,這種調整,對于大學生的幫助,應該比嘆息一聲“就業真難”要有意義得多吧?
用“就業難”喚醒社會對大學生就業的關注,或許可以理解某種良苦用心。但是,報道如果陷入既定不變的模式,那就是脫離實際變化的刻舟求劍。在漫漫求職路上,大學生不需要外界告訴他們就業很難、求職艱辛,他們更需要的是準確的信息和有力的引導。我們同時需要警覺的是,跟“史上最難就業年”類似的模式化報道,莫不都是一種正確而無用的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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