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留學生活期間,了解了很多美國文化,知道美國人的離婚率很高。然而,在愛荷華州的蘇縣(Sioux County)這個西北部的農村,直到1970年代,離婚率仍然低至1910年代的水平。在這里,28000名居民大部份是定期去教會的人士,只有少數的婦女工作賺錢,離婚根本是極其少數的。
2002年,當南希維米爾(Nancy Vermeer)離婚時,她是在蘇縣基督教學校里,第一位老師做出這樣的決定。離婚已席卷美國的農村地區,自1970年以來上升了近七倍,成為全縣最不受歡迎的一類的調查數據。
比較全國平均水平,蘇縣的離婚個案仍是較為少見,但其大幅上升的趨勢,改變了家庭生活的根本模式。40年前,離婚的人士更集中在城市和郊區。但地域差別已經幾乎消失,根據《紐約時報》普查數據的分析指出,現時,農村的美國人首次跟城市居民一樣,面對離婚的生活。
康奈爾大學社會學教授丹尼爾(Daniel T. Lichter)說:“農村家庭正在經歷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轉變,這個變化是在城市開始蔓延到人口較少的地區,女性去上班,獲得自主權,并重新安排傳統家庭的秩序。價值觀已經改變,也緩解了傳統婦女認為離婚帶來的恥辱。”
密蘇里堪薩斯城大學法律教授尊尼(June Carbone)表示:“一名藍領的男士今日可為家庭提供的資源,可能比較1979年時更加少,相反婦女獲得了更多的機會,這些轉移的力量,造成一個理想和現實之間的不協調,可能導致婦女受挫,選擇離開家庭,因為現時她們可以獨立自主。”
尊尼說,自1990年以來,階級已成為家庭模式日益可靠的預測指標,受過大學教育的美國人現在更可能結婚并維持婚姻關系,比較那些只有高中文憑的美國人,可能更加容易離婚。她說:“這是一個轉變,20年前,這種差異要小得多。”
這一趨勢,對于農村地區尤為重要,因農村的教育一直落后于城市地區。根據普查數據,只有六分之一的農村居民具有大學本科學歷,遠遠少于城市,城市的大學人口比例是三分之一。就全國而論,2009年大約有1.21億已婚成年人以及有2600萬名離婚人士。相比于 1980年,當時美國約有 1億已婚成年人和1100萬離婚人士。教育程度似乎為南希維米爾的婚姻畫了一個分界線,她是一名52歲的蘇縣居民。年輕時,她嫁給了她的高中戀人,一個農民家庭的年輕小伙子,他念完高中后,就開始在門窗工廠工作。但是后來,南希維米爾上大學,還獲得碩士學位。她成了一名音樂老師。丈夫卻沉迷賭博,于是兩人疏遠了。最后,他提出離婚。
南希維米爾說:“我變得更加自信,我知道我們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人。” 當她在2002年離婚時,成為她任教的基督教學校里面,第一位離婚的老師。雖然比較過去幾十年來,離婚已經是更為常見的,但是南希維米爾還是覺得受到別人的批判,她變得過著低調的生活,寧愿開車到農村更遠地方,喜歡去一些沒有人認識她雜貨店買東西。
李約翰牧師(Rev. John Lee)說:“在這里,大家有一種觀念是你必須是完美的。”他是一名年輕的牧師,試圖鼓勵蘇縣居民接受時代的改變,他在禮拜堂上提出一些禁忌的話題,如離婚和精神疾病。究其原因,可以追溯到蘇縣的根源。大部分的居民是荷蘭移民的后裔,大約百分之八十屬于定期上教堂的信徒。在蘇縣的主要市鎮上,70年代末才發出第一個酒牌。幾十年來,商店都是周日休息的,婦女參與勞動力的比例,遠遠低于全國平均水平。
很少有人離婚。在1980年,蘇縣的農村里,每52個已婚的成年人中,只有一個離婚,根據普查數據,這個比例停留在1930年代。該地區的離婚律師克雷格巷(Craig Lane)講述當地的保守傳統思想時,指出:“如果在周日你家的蒸汽烘乾機發出聲響,你的鄰居會立刻告于你。”
隨著時代的演變,有一些舊的價值觀也正在磨掉。這些日子,蘇縣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郊區,而不再是村莊。這里,有一間麥當勞餐廳和一家商場,居民會到商場找尋基督教音樂的光碟。婦女的生活也發生了變化。女性比男性更多具有大學本科學歷,而且現時每14名結婚成人中,有一名離婚人士。南希維米爾說:“隨著我們接受更多的教育,我們擁有更多的信心和更多的收入,婦女們會說:你看,她終于有膽量站起來,走出去。”
蘇縣可能仍是一個農村,但它是相對富裕的,那里是生物技術產業和制造業生產的基地。但不幸的是,社會的變化也帶來新的經濟問題。位于東蘇縣霍斯珀斯(Hospers)教堂的牧師布賴恩揚森(Brian Janssen)若有所思地說,較早的時間,家庭鄰里之間關系接近,人們更加依賴于土地。現時,卻只有很少的年輕人留在城里。布賴恩揚森說:“社區開始變成為長者的住宅區,護老院中心。”
教授尊尼指出,教育程度較低的美國人更有可能生孩子,而且更大機會未婚生子和離婚。相反,擁有大學學歷的美國人比較少。這種趨勢,曾經被看作為城市癥狀,目前已在農村地區流行起來。
愛荷華州西北部法院管理行政人員萊薩麥克尼爾(Leesa McNeil)說:“涉及未婚人士的羈押案件,曾經是十分罕見的,法院甚至沒有這一項的分類。”
費城圣約瑟夫大學社會學教授瑪麗亞(Maria Kefalas)指出,1965年丹尼爾帕特里克(Daniel Patrick Moynihan)曾經提出一個警號:“非裔美國人婚外生育問題”,現時,這個現象正影響今日整個的美國,每三名嬰兒出生,有一名的父母是未婚的。
瑪麗亞說:“這是愛荷華州大多數已婚的白人,不能置信的現象。傳統的婚姻觀念是,你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你愿意娶你的愛人,你買房子,你教育你的孩子,然而,這個文化已幾乎被撕成碎片,因為沒有一個經濟基礎,婚姻變得不能再維持下去。”
在蘇縣,南希維米爾已經再婚。她很高興說:“我的生活是有意義的。我認為,很多年來,女性是非常悲慘的,不過現在已不斷變化,事情并非如此黑白分明。有時候,現實是有很多的灰色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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