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就曾聽說過羅馬軍團的故事,而永昌這個因它而聞名于世的地方也讓我充滿的更多的期待。
從民勤到金昌后,我們只在長途汽車站休息了20分鐘,便又乘車前往永昌,經過一個小時的短途旅行,下午時分我們來到了這個與民勤相似的小城。天氣有些陰暗,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沙塵,房屋略顯破舊,但在十字路口的中央,矗立著永昌的標志性雕塑:三尊古羅馬人雕像。晚飯時,我們走進一家臨街小店,意外地吃到了純正的羊肉串,雖然價格有些貴,但味道很好。
第二天清晨,氣候格外寒冷,我們乘車前往驪靬古城,通過詢問司機得知,驪靬古城還未完工。心中頓時生出一種遺憾。去看看也好。我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汽車在行駛途中,路過一座正在修建的大型古代建筑群,這就是影視城。司機說道。汽車快速的駛過,我們便沒有再仔細的觀看。
終于來到古城門前,走下車,寒冷的感覺又一次襲來,耳邊傳來一陣陣莊嚴肅穆的誦經梵音,讓我們有些奇怪和驚異。穿過外城門,沿著甬路向前走,一座雄偉的古城出現在我們眼前,高大寬闊的城墻、朱漆的大門、愈發宏亮的誦經聲透露出古城居高臨下的氣勢和威嚴,從旁邊的介紹牌上得知,古城的主體是一座名為金山寺的寺廟,而上面寫下的八個字羅馬軍團,最后歸宿讓我的心為之一動,我感覺在這里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穿過城門,面前就是這座頗有傳奇色彩的金山寺,寺里除了縷縷升起的青煙和虔誠的佛音,沒有任何的喧鬧和嘈雜,我們的心也變得謙恭起來。跪拜過幾尊佛像后,我們向大雄寶殿走去,眼前的大雄寶殿卻完全出乎我們的預料,它并不像其他寺院中傳統的飛檐斗角的古代建筑一樣,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典型的西歐羅馬神廟式的建筑,精致的西歐風格的浮雕,八根裝飾考究的立柱,高高的圓頂,拱形的殿門,透露出一種典型的西方氣息,為什么會這樣?我們的心中充滿了疑問,殿外的一座石雕上,記載著這座寺廟建造的過程,其中反復提到了一個人齊居士。齊居士又是誰呢?一連串的疑問讓我們陷入沉思。這座寺廟背后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故事,但直覺告訴我,它一定與羅馬軍團有關。
大雄寶殿沒有對外開放,我們在寺院其他地方參拜過,便前往古城不遠處的居住著古羅馬后裔的村莊河灘村。
我們穿過很多還未完工的建筑和甬路,卻發現古城與河灘村之間一直有一道人工樹起的隔離墻,無法直接進入村莊,正在為難的時候,迎面走來一位中年婦女,這位中年婦女衣著樸素,從她的舉止神態中可以看出,是位信佛之人,通過交談得知,她是一位在此坐禪修行的居士,她先向我們指出進入村中的路,偶然間又為我們講起了有關古城和古羅馬軍團的故事:一千多年前,古羅馬執政官凱撒為爭奪絲綢肥沃的土地,拓展東邊的疆土,派遣自己的三兒子三王子帶領十萬羅馬軍團東征中國,卻兵敗西域。三王子率領殘部兩千余人退守現在驪靬古城所在的山上,被漢朝將軍陳湯所部圍困,因淡水用盡,糧草食完,加之被漢軍羞辱,又不愿背叛羅馬歸降漢朝,而在此地集體自盡。不久,古羅馬內部發生叛亂,凱撒的大兒子篡位,無奈之下,凱撒帶人投奔三王子,卻發現三王子已去世,因念子心切,凱撒等人便在此定居下來,即為現在有古羅馬人相貌人的祖先。三王子及其所率領的十萬大軍身死異鄉,無一人回到祖國,靈魂不得安息。隨著古羅馬陷入長年的內亂,他和十萬大軍出征的故事在歷史上沒有留下記載,無人問津。他希望能將這件事情告訴后人,于是他借助河灘村村民之口向人說出,正在此地修行的齊居士聽說這件事,斥巨資修建這座金山寺,為三王子及其十萬軍團安魂,而建造具有濃郁的歐洲風格的大雄寶殿是為了讓他們的靈魂找到更好的歸宿,一位省宣傳部人士也將這個故事寫成一本書發行,同時此地也曾是中共西路軍西征時的戰場,所以也以這座金山寺來超度這些壯士的靈魂。
聽過這個故事,我們許久都沒有說話,原來這里還流傳著一個如此凄厲而悲壯的故事。盡管這個故事與我們所熟悉的歷史不盡相同,但三王子身上所具有的濃重的悲劇色彩卻足以令人為之動容。我們希望在異國他鄉的古羅馬將士們的靈魂得以安息。
居士又對我們說:現在在河灘村里,還會見到十幾戶具有古羅馬相貌的村民。我們怎樣見到他們那些人?還是看緣分吧,一切隨緣。居士平靜地說。
我們點點頭,辭別居士,向河灘村走去。走進村里,發現它與普通的村莊并無差別,房屋還是原始的土坯結構,看上去有些破舊。看來只是因為古羅馬人后裔的存在才讓這個原本普通而平靜的小村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我們在村中行走了好久,卻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古羅馬人后裔。機緣未到,不必再強求。我們離開時互相勸慰道。
離開村莊后,我們沿著山路向山頂的一排古城墻走去,大部分墻體已被風力侵蝕所破壞,剩下的只是一片殘垣斷壁,斑駁的墻面上,盡是歲月雕蝕留下的痕跡,顯得格外的脆弱,從旁邊樹立的介紹牌中得知,這是明朝時驪靬人的兵營和城墻,已有近千年的歷史。史學家對驪靬人是否是古羅馬人后裔的爭論由來已久,但無論怎樣,這里畢竟存在著一個與華夏族完全不同的西域民族,這個民族有自己的文明,有自己的信仰,也曾在歷史上留下了屬于他自己的印記。
風還在刮著,我卻聽到了墻壁在哭泣,似乎在訴說著千年以來早已剪不斷,理還亂的歷史故事。
也許我們本不必考證驪靬人的真實身份,留下一個絲綢古道上的神秘傳說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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