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與高招改革要敢于擔當、勇于探索、善于實踐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對于國家考試招生制度改革作了全面部署，國務院印發的《關于深化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標志著新一輪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啟動。這次改革聚焦改進招生計劃分配方式、改革考試形式和內容、改革招生錄取制度、改革監督管理體制，并確定上海和浙江作為高考綜合改革試點，先行先試。

可以說，改革方案確定的五項任務不僅僅對我國人才選拔具有重要意義，也必將對我國高校招生和人才培養等改革產生深遠影響。高校是改革的主體，高考的改革需要高校的主動參與并積極做好配套改革方案，需要高校在公開接受監督下創新人才選拔模式，尤其是人才評價方式。高考改革更重要的是給高校自主辦學釋放了空間，更加積極主動的推進教育教學改革，鼓勵高校辦出特色。

但是，高考的改革過程又是一個持續完善的過程，沒有哪一種招生制度和考試制度是盡善盡美的。目前上海市高考改革的方案設計主要內容包括文理不分科、高中學業水平考試和高中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等，即“二依據一參考”，這些都是針對目前在人才培養過程中一些亟需解決的矛盾進行的頂層設計，基本上能想到的都盡可能想到了，但是畢竟尚未實踐。因此，教育主管部門和高校要敢于擔當、勇于探索、善于實踐，并在多方互動實踐中做好經驗的總結以及針對未來新問題的探索工作。

教育主管部門應建設招生和就業大數據動態分析模型

高等教育從根本上講是要為社會經濟發展提供更充沛的人力資源與智力支持。在不分批次招生的背景下，更加應該有序引導高校自覺地開展學科、專業結構優化與調整的動態機制，同時引導學生科學地進行志愿填報。考生在高考志愿填報時，應該獲得更加全面的信息作為參考。比如，不同的高校介紹，包括高校各院系的概況、學生創業和特色培養等情況；高校各學科或專業優勢介紹，包括學科或專業師資情況、科研情況、教學計劃、就業狀況統計、就業行業流向與匹配情況、就業質量數據等。教育主管部門應該提供一個公共查詢平臺，提供不同學校間的多數據類的橫向對比查詢等信息，服務廣大考生。

事實上，以往很多招生計劃的制定，主要還是按照各高校有關學科或者專業的師資現實情況等來確定。通俗地講，有時候是有多少老師就招收多少學生，而很少顧及市場或者社會發展的需求。今后，隨著改革的推進，應該通過大數據作為支撐，從學科、專業和行業需求角度分析不同地域高校近年來學科、專業的行業流向趨勢、簽約率變化情況以及各行業需求的主體學科規模變化趨勢等，并將這些分析結果公布于眾，這樣既滿足了考生選擇專業需求，也為高校的學科、專業結構優化和調整提供決策、咨詢等支持。做好高校學科、專業與畢業生行業之間相關性大數據分析工作，需要各級部門敢于擔當，勇于探索，善于實踐。

高校應用大數據推進招生錄取數量評價的改革探索

從高招層面來講，還有一個問題也值得深入思考。很長一段時期以來，高校招生指標投放的科學性難以評價。例如，某綜合性高校擁有幾十個招生專業，但是實際招生時不可能把所有的專業都面向某一個省份招生。很多時候，某個高校單個省份招生數比專業數量還要小，高校也很難解釋清楚為什么在某一個省投放A、B專業，在另一個省卻投放C、D專業。另一方面，高校某個專業招生總數多少是如何確定的、不同省份的指標投放數量是如何確定的，這些也都嚴重缺乏科學的度量評價體系。

基于這一現狀，高校也應積極進行招生數量等問題的大數據研究分析。與此同時，高校還應對歷年來各專業錄取的志愿數比例開展分析研究。高考考生在填寫志愿時，有一件事情是必須要做的——最后要填是否服從調劑。如果不服從調劑，那么很有可能一路滑出被相關高校錄取的可能性，甚至于錯失在當年被高校錄取的機會。可是如果考生服從調劑，本質上是考生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了相關高校。這里便產生了幾種不良傾向，一則是考生通過各種關系試圖向有關高校招生負責人“打招呼”，爭取被調劑到自己想去的專業。二則是有些專業可能長期處于被調劑錄取狀態，有些應該隨著社會發展而調整的專業，卻由于調劑考生的存在，一直滋潤地活下去，不思與時俱進、深化改革，甚至于沒有被淘汰。

類似的問題在如今的高校或多或少都存在。如果繼續對這些問題視而不見，不僅無益于創新人才培養，同時也將進一步造成大學生入學后便失去學習激情，畢業時又遭遇就業難等諸多問題。開展大數據分析研究，并隨時將這些數據公布于眾，可以很好地監督高校有關專業的建設與發展，也有利于高校提升人才培養質量。對高校招生與錄取數據開展有關的大數據分析，需要各級部門敢于擔當，勇于探索，善于實踐。

應大力深化與推進旨在達成長遠目標的招生制度改革

政府教育主管部門與高校應該大力深化與推進旨在達成長遠目標的招生制度改革。當前，有關高校正在開展自主招生改革。在筆者看來，自主招生主要在以下兩方面開展探索：一是自主招生作為統一高考的補充部分，也就是為統一形式的高考制度可能無法選拔的特殊人才解決選拔通道問題。二是在自主招生范圍內進一步深化探索符合長遠目標的高考高招改革方案，有些在“面”上不敢試的方案，應該可以在自主招生的“點”上先行先試，例如，根據個別考生實際狀況，是否就可以不參加統一高考，由考生直接申請加上有關人員推薦或者持有關證明材料等而被錄取。又例如，少數考生試點一人被多高校同時錄取，最終由考生自行決策去哪所高校求學的方式，等等。政府要解放思想，給予高校一定的政策支持，同時也要求試點高校公開自主招生與錄取的全過程，既接受社會監督，又為進一步改革積累可供推廣的經驗與做法。因此，試點高校也應該本著敢于擔當、勇于探索，善于實踐的精神，為未來的高考與高招改革探索新路。

從當前實踐情況看，在自主招生在第一項功能上，不少高校都做了探索，且個別高校的做法還出現了異化，有“掐尖生源”或者“囤積生源”等不良傾向。而自主招生的第二項功能，可以說，到目前為止高校幾乎沒有開展。政府主管部門應該積極鼓勵有關高校通過自主招生改革去探索嘗試解決一些無法面上鋪開或者短期無法解決的難點熱點問題。只要給予適當的監管與招錄程序的公開或者陽光化，完全可以使得這種探索在可控范圍之內。對深化自主招生改革的探索，需要各部門與高校敢于擔當，勇于探索，善于實踐。

高考改革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既要為高校選拔好人才又要為基礎教育引領方向。如果各級部門、乃至高校不大力深化改革，不為高考改革提供更多改革動力和支持，那高考改革無疑于無源之水。高考改革與高校教育教學改革是一項涉及方方面面諸多利益相關者的改革,全社會應該形成鼓勵改革的氛圍。高校的專家學者和教育管理人員要對高考改革和相關人才培養實踐取得的成績進行總結、凝練、推廣，不斷形成積極向上的改革文化，堅持通過深化改革解決改革中遇到的問題，讓高考改革和高等教育教學改革始終在良性的軌道上運行。

（作者為上海大學原副校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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