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異地高考、《中西部高等教育振興計劃(2012-2020年)》開始實施,均讓教育公平邁出了新步伐,但西部教育的狀況仍不容樂觀,義務教育問題相對突出,九成人認為實現西部教育振興,還要花至少五年的時間。山在云里,城在霧里,靈魂的風土,濃郁的人情,少數民族的阿哥阿妹,蒼茫雄渾的高原氣質……如果在網絡中搜索“西部印象”,90%以上的關鍵詞都是浪漫的。但要在網絡上做個“西部教育”調查呢?90%以上的受訪者可能并不會給出浪漫的回答。“2013中國教育小康指數”的調查結果印證了這一點。九成人認為西部教育振興“路漫漫”“雪那么厚,但我們這群孩子還要在山路上邊走邊玩,我們要去上學校!”藏族女孩巴丹悅幸福地回憶道,“都是好幾個同學一起走山路,有的是親兄弟或者親姐妹,下雪天,一對親兄弟或親姐妹常常悄悄地藏在一棵小樹后面,等我和其他同學路過的時候,他們猛地一搖晃樹干,雪花就紛紛揚揚地順著脖領鉆到我們的衣服里了……”對于十年前的那些場景,巴丹悅還記憶猶新,她覺得很快樂,“有時候快遲到了,我們就一路跑向學校,記得一次下雨路滑,姐姐的腳被絆了,一下子趴下去,身體就被埋在了泥土里,我就把她拽起來繼續跑。”當時巴丹悅還是個小學生,她走山路上學,一直風雨無阻地堅持到初二,之后因為轉學才徹底告別了山路。巴丹悅的老家在四川省雅安市寶興縣,現在,22歲的她已經是四川省綿陽市一所高校的大三學生了。在中國西部的農村地區,上學的路究竟有多遠?巴丹悅覺得,自己要走的一個小時左右的路途還不算遙遠,對于兒時不覺得苦反而感到快樂的體驗,長大了的她已經有些不理解了,“不知道當時自己是什么思維。”比上學的路更遙遠的是西部農村與城市之間的教育水平差距。45.4%的西部人用“距離比較大”這五個字來形容這段差距之路的遙遠程度,36.8%的西部人更是用“差距非常大”來丈量。如果把西部地區的農村教育與城市教育作為一個整體來考量,再將學前教育、義務教育、普通高中教育、職業高中教育和高等教育納入考量體系,那么,西部教育距離振興還有多遠的距離?至少五年——92.1%的西部人給出了這樣的回答,其中35.8%的人認為需要5至10年的時間,33%的人認為需要10至15年的時間,13.5%的人認為需要20年以上的時間,9.8%的人認為需要15至20年的時間。而在有更多的中東部地區人參與的《小康》聯合新浪網進行的調查中(中東部受訪者占比65.7%),受訪者給西部教育打出的“印象分”則更加偏低——34.5%的人認為西部教育距離振興,還需要走20年以上的路,27.6%的人認為還需要10至15年的時間,24.1%的人認為還需要15至20年的時間,6.9%的人認為還需要5至10年的時間,只有6.9%的人對于5年內能夠實現西部教育的“振興夢”充滿了信心。公眾期冀高校為中西部學生“敞開門”教育振興,就要像巴丹悅上學的路一樣,一步一步地走。促進西部教育發展、振興西部教育,無疑是實現中國教育公平的重要舉措。2013年,中國的教育公平程度與往年相比,是否有所進步?5月底至6月初,《小康》雜志委托清研咨詢,并會同有關專家及機構,在全國范圍內開展“中國教育小康指數”調查,本次調查采用了基于實名制的NetTouch網絡調研方法,為保證樣本的代表性,此次調查樣本框的確定兼顧性別、年齡段、受教育程度、職業等分布,所有受訪者均有子女,且孩子處于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四個學齡段,調查置信度水平在95%以上,可將估計誤差控制在3.2%。“中國教育小康指數”分別從教育投入及政策偏向性、教育法律法規體系建設及執行、對中國教育現狀的滿意度、對教育公平程度的感受和平均受教育年限這五個方面進行衡量,經過對調查結果進行加權處理,并參照國家有關部門的監測統計數據和大量社會信息,得出本年度“中國教育小康指數”為70.5,比上年度增加了1.4。其中,“對教育公平程度的感受”這一指標比上年度提高了1.9,增幅較大。教育公平邁出新步伐,在2013年的最大體現在于異地高考,全國范圍內有近二十個省份實施,報名人數達到了數千人。今年,一個關于中西部教育的振興計劃的出臺,也被社會各界廣泛關注并“歡呼”其為“基于公平的質量追求”。針對中西部高等教育改革發展的重要領域和薄弱環節,教育部、國家發改委、財政部三部委聯合印發了這份“一攬子計劃”——《中西部高等教育振興計劃(2012-2020年)》。該計劃指出,要鼓勵東部地區高等教育率先發展,支持中西部地區高等教育加快發展。振興西部教育,不妨以高等教育作為突破口——在“2013中國教育小康指數”調查中,只有9%的受訪者認為西部高等教育存在著比較嚴重的問題。《中西部高等教育振興計劃(2012-2020年)》涵蓋了十大項主要任務,在西部人心目中,提升西部高等教育質量最為關鍵的任務是什么?《小康》調查顯示,排在首位的是“擴大中西部學生入學機會”,其次是“促進優質資源共享”,再次是“深化教育教學改革”,接下來依次是“加強優勢特色學科專業建設”、“加強人才隊伍建設”、“提升科研創新水平”、“增強社會服務能力”、“加強交流與合作”、“健全投入機制”和“優化院校布局結構”。而在云南某高校就讀的大四學生牛海麗看來,其實西部很多的高校“內功”和“實力”并不差,但學生卻不好就業,這可能與就業信息滯后、實踐機會較少有關。牛海麗的觀點也代表了很多西部人對于“西部高校畢業生就業不利因素”的看法,公眾普遍傾向于把大學畢業生不好就業歸因于就業信息滯后,其次是實踐能力較低,再次是學校知名度較低、沒有社會關系、地域歧視、戶口限制,而把就業不力歸于“內因”的外語和計算機水平較低,則分列第七、八位。西部農村教育之憂:家庭教育缺位、師資水平不夠、英語教學跟不上、職業高中不給力……機會公平才是教育公平的首要任務,為深度了解中國教育公平的現狀,“2013中國教育小康指數”還重點對重慶、四川、貴州、云南、廣西、陜西、甘肅、青海、寧夏、西藏、新疆、內蒙古這十二個省份的教育狀況進行了調查,對當地教育狀況滿意度最高的是重慶,其次是寧夏,再次是新疆,接下來依次是西藏、甘肅、青海、陜西、四川、廣西、內蒙古、云南和貴州。十二個西部省份的受訪者普遍認為,西部教育存在問題最嚴重的是義務教育,最需要得到政策支持的也是義務教育。那么,就義務教育階段而言,西部農村的教育條件和城市相比有差距嗎?《小康》記者專程走訪了重慶、四川地區的農村,并聯合志愿者對重慶、甘肅、四川和貴州的農村地區教育狀況進行了調查,發現在西部農村地區,家庭教育缺失、師資水平不夠、英語教學跟不上、職業高中不給力等是普遍存在的問題。“我上小學的時候,學校的條件還不太好,都是平房,教室和教師宿舍都很簡陋,操場的地是水泥的。現在學校的樓房蓋起來了,雖然硬件條件有所改善,但軟件還是不行。”老家在四川省樂山市犍為縣的周樂琪說,近十年過去了,不僅現在學校里的老師還是教過她的那幾位,而且他們似乎都沒有接受哪怕一點點新的教育思想和教學方式。周樂琪現在就讀于四川省成都市一所高校的英語專業,對于英語學習上吃過的“啞巴虧”,她有著切身體會,“剛進大學的時候和東部地區的學生沒法比,覺得自己口語特別差,而且英語基礎也不好,西部的很多農村小學沒有開設英語課,到了中學才開始學,起步晚、起點低,當然就落后了。”比周樂琪幸運的是,現在家鄉的小孩子們,可以從小學就開始學英語了,但另一個方面的問題又出來了,“英語教師很缺乏,我放假回家的時候,聽那些小孩子們說,他們的英語老師并不是科班出身的,沒有上過大學,高中畢業,二十來歲,就進學校里教英語了,她上課時從來不講課,就用錄音機放磁帶給學生聽。”家鄉的人知道周樂琪是大學生,又是學英語專業的,于是每次寒暑假,都會拉她去“講課”,一個讀小學六年級的男孩,因為是周樂琪母親的干兒子,所以得到了這位“周老師”的格外關注,“他從三年級開始學英語,學了三年,居然連26個字母都背不出來。”周樂琪常常為此生這位小弟弟的氣,但他接受教育的條件卻難以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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