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國留學,有的學生學到吐血也無心賞閱異域風情,如熊慶來;有的學生卻優哉游哉也能拿到博士,還能全方位融入當地生活,在生活中求得學問,如張競生。
1912年,張競生到巴黎大學哲學系留學。該系聽任學生絕對自由,張競生空閑時間極多,就想著兼修一種實際的學術,先想學園藝,后來想學醫學,可是意志不堅決,啥也沒學到。就算是本業,張競生后來發現,他學的是法國18世紀的機械唯物論,跟哲理的真義相差十萬八千里。
張競生發現,在法國別有一種特殊的“學術”,就是:情感滿天飛。這一點,他學得比較多、比較深入。
巴黎,人稱花都。“坐在電車里,感覺有一股熱烈的氣氛,如水蒸氣一樣在圍繞我。我看到那些人們在街中旁若無人地盡情親吻與擁抱;我看到那些嬌滴滴的婦人們,與黑人或別種外國人那樣攜手同行的調情;我又看到那樣特別的步伐——法國式的女子步伐,那樣窈窕溫柔,又矯捷又婀娜的腳步,與她們素樸和諧的服裝,所謂‘滿臉堆著俏,一團盡是嬌’。這是美的女兒國的氣氛。”他后來在回憶文章中寫道。
法國美食素稱高等,但張競生認為萬萬不及中國。比如雞蛋,他們只知兩種做法,一是半生食,一是荷包蛋。但在中國的廚房,雞蛋能變出100多種花樣和味道。“更不必說我國的八珍,他們連做夢也想不到。”他曾如此寫道,“我總想白種人到今日似乎許多事極文明,但食法尚有些野蠻。他們吃草莓,尚曉得落些白糖,但永不和以食鹽。”
吃糖問題也是洋不如中。張競生發現,白種人喜歡吃糖,但只知吃機器制出的白糖,而不知有的食物用上黃糖味道更好。“他們遇糖缺乏時就用糖精以騙取口味,而不知制造我國通用又具有滋養價值的麥芽糖。”
當時有很多華工在法國。華工到法國后廣受白眼。張競生作為留學生學生會會長,時常帶領同學去做義工。
華工中也有些是自己漂泊來的,張競生見過他們自繪的行程地圖。“那是一張全世界所未有的地圖,可說是天方奇談式的冊本。他們從我國北部向西旅行,至于數年之久才到達歐洲。這種奮斗刻苦的毅力與精神,唯有我們華工才能有。”
張競生玩遍了巴黎。有一次去中國人專修腳趾甲的地方去玩,見到一位劉姓工人,已娶了法國媳婦,工作室墻壁上掛了一張巴黎警察總監給他的獎狀,表揚他技術精巧。這位工人驕傲地對張競生說:“你們這班留學生,花費了許多金錢,但對社會有什么益處?還是我們這班手藝人能在社會上爭氣吧。”張競生事后常常回想,覺得此中有真理。“我們這班留學生,在社會上有些不但無益于人,而且有害于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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