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名稱:日本大阪大學 Osaka University 所在位置:日本,吹田市學校設置類型:綜合性大學創建時間:1838年學歷:本科 研究生 學校性質:公立學生人數:19931人院校地址:Osaka University, 1-1 Yamadaoka, Suita, Osaka 565-0871 Japan6347
出國留學網()為中國留學生提供海外新聞:《東京一年 》06月20日報道。1
2011年3月,我匆忙收拾好行李坐上新干線一路沿著東海道前往關西。當時我已客居東京2年,早已被這個城市的快捷舒適嬌慣得不愿外出一步。若不是發生了那次前所未聞的大地震和核電站事故,我想自己會同往年一樣欣喜地等待櫻花在此處盛開吧。
“3·11”東日本大地震發生后,正在大阪留學的英子便發來郵件,問我是否愿意西赴一聚,也好彼此間有些照應。當時未曾料到不久后核電站事故引發的種種騷動,周圍的日本人也都是一如既往地工作、休閑、購物,于是我就暫時謝絕了英子的好意。12日之后,福島第一核電站的機組接二連三地出現狀況,當年的日本首相菅直人與官方長官枝野幸男每日疲憊地出現在電視屏幕上卻遲遲不見事態有所改善。于是,我開始一邊安撫遠在江浙一帶為自己擔驚受怕的家人,一邊著手準備奔赴關西。
搭乘“光”系列新干線從東京至大阪僅3個小時,但這一路卻使人萌生穿越時光的錯覺。從新大阪站轉普通電車至大阪大學附近英子的住處,沿道的風景與以往幾次的關西旅行所見并無差異。爽氣的大阪商人高聲叫賣著手中的貨物,仿佛你若不立馬掏錢包就是過了此村便無此店似的。車廂內午后陽光撲簌,抬頭瞧見對面坐著那昏昏欲睡的老婦人,不知道是否在夢中遇見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連嘴角都在微微上揚呢。
夜晚,我躺在被窩里與英子說起這一路上的種種見聞,英子笑道:“是啊!3月11日那天關西這邊也有很大的震感。當時我有點害怕,但看到大家都是一如既往地生活,也就不擔心了。現在我隔三差五還要往學校研究室跑呢!總不能因為地震來了就不搞研究了吧?”這讓我想起東京的一位上班族朋友。地震后他本以為公司會立即放假,誰想到周圍的日本人個個像沒事人似的照常加班加點。核電站事故發生以后,問起身邊的同事怎么不往他處避難?對方還一邊工作一邊匆忙解釋:“雖然家中的孩子和妻子已經回到鄉下的老宅,可這里還有工作等著我去做啊。”在日語里,上班族被稱為“會社人間”。從學校畢業進入社會后,人們把公司當家,各自為某個集體奉獻盡忠。雖然這在日本早已是見怪不怪的事了,但在我們這些外國人看來,處于地震與核電站事故的節骨眼上,他們還能保持如此冷靜鎮定的態度,真是令人即欽佩又費解。
那些日子,我獨自穿梭在大阪的大街小巷,試圖尋找一些同自己一樣驚慌失措的面孔。在日本著名武將豐臣秀吉的居城大阪城前,我遇見一位正在晨練的老伯伯。他見我手腕上掛著相機便主動過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忙拍照。待我在護城河前站定時,伯伯朗聲喊道:“我說這位小姑娘啊,拍照的時候要開心啊!要大聲地笑出來!對對對,還有這個姿勢也要多擺幾個,這樣多好啊!”我被那一口字正腔圓的關西調逗得笑彎了腰,不由感嘆“啊……這里是大阪啊!我已經不在東京了”。這個城市源源不斷的活力和大阪人獨有的幽默感真是令人心生歡喜。雖然直到離開大阪前,我都未能尋到與自己“同病相憐”的人,但卻發現這個城市的24小時便利店、商場等處都擺出了“東日本大地震募捐箱”;學生和市民團體在街頭呼吁人們伸出援手幫助災區。過往的人行色匆匆卻在經過募捐箱時停下腳步打開了錢包,隨即便又轉身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同時,英子亦與我談起學校正在招募奔赴東北災區的志愿者一事,校方及學生社團呼吁大家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盡可能為災區盡一份力量。
在大阪度過平靜的一周后,一通電話將我重新帶回了東京。地震發生前我曾給日本放送協會環球廣播網中文組投了簡歷,希望能得到一個勤工儉學的機會。這通電話正是中文組的負責人打來的,對方詢問我能否去位于東京涉谷區的NHK總部參加面試。懷著一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豪情壯志”,我順著來時的路線回到了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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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底的東京,櫻花尚未開好。行人神色匆忙,眉宇間似乎總有一股無法化解的憂愁。因為出現事故的核電站機組無法正常運行,關東地區的電力供需日趨緊張。東京從14日開始在23區以外的鄰近市村町實行階段性停電計劃。23區雖然不在這個計劃表內,卻也是隨處可見“請節約用電”等告示字樣。首都圈內的多數電車在白天關閉了車廂頂部的照明。遇見陰雨天時,車廂內暗沉沉地令人難受。我發現周圍人們的眼神并不交流,他們或閉目假寐或茫茫然往車窗外望去。戴口罩的人明顯多了起來,自己便也隨大流買了一大包置于家中。朋友笑話我:“人家戴口罩是為了預防花粉癥,你還以為這東西能防輻射啊。”話雖如此,但口罩和阿Q精神一直陪伴我度過了那個灰色的3月。
4月,公司迎來新職員,學校則照常開學。為了應對夏季大面積電力不足的情況,我們大學決定將上午第一節課從原來的9點整提早到8點半。此外,自動門一律關閉電源搖身一變成了手動門,教學大樓內的2座電梯被停開,幾乎每一個教室外墻上都貼著“請節約用電”的標語。11日下午,正在向大家講解日本古典文學的村尾教授忽然放下講義輕聲說:“讓我們一起為在災難中逝去的人們默哀吧。”我瞄了一眼手表——14點46分,東日本大地震發生后已經過了整整1個月。
5月的黃金周少了往年的喧囂繁鬧。日本政府及各企事業單位要求人們“自肅”,減少不必要的外出和娛樂活動。那時,我在NHK的工作正逐漸步上軌道,每日繁忙的學業及工作迫使自己無暇顧及其他。環球廣播網的工作間內有一塊記事板,上面記錄著在地震及海嘯中死亡或失蹤的人數。每當從記事板前經過,看到那不斷被涂抹而增加的數字時,內心便涌起一股無法言表的沉重與悲傷。當時,在網絡上流傳著許多與地震、核輻射有關的消息,真真假假,令人難以分辨,多數情況下也確有“假作真時真亦假”之感。一次,我將信將疑地詢問一位日本前輩:“這次大地震會引起富士山噴發嗎?我們可以相信媒體嗎?可以相信專家嗎?”這位前輩笑著告訴我:“富士山是活火山。既然是活火山那它就有可能會噴發。我們在地球表面感受到的運轉速度和地殼的活動速度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人類對大自然的了解其實還很有限。但是日本人自古以來同這樣的大自然一起生活,所以總會有解決的辦法。雖然現在的信息紛繁復雜,可也不一定非要去相信某個媒體或個人,因為我們可以自己去判斷,不是嗎?”
接下來的6月轉瞬即逝。其間,一則新聞給正在東北進行災區重建的人們帶來了振興旅游業的希望——位于巖手縣平泉町的“平泉文化”被正式評為世界文化遺產。另一方面,在東京,因搶購風潮而引起的部分物資不足的情況得到極大改善。一位留學于神戶大學的朋友打電話“抱怨”道:“我在這邊的便利店都買不到大瓶的礦泉水,聽說很多物資都被運去支援關東和東北人民了。”后來,我在學校里遇見神戶出身的平原小姐。她的一番話解答了我的疑惑,“1995年神戶發生大地震時,以東京為首的關東地區很快就運來了救援物質,這份恩情神戶人至今難忘。這次我的家鄉積極支援關東和東北地區也有一種報恩的意思吧。”
7月,東京人的餐桌悄悄地發生了變化。因為福島、宮城、巖手3縣出產的部分牛肉被檢驗出含有超出規定標準的放射性銫,日本政府要求3縣暫停牛肉出產。東京的主婦們更加關心起超市食品的產地,即使是那些不在“黑名單”上的東北出產的瓜果蔬菜有時亦未能逃過主婦們的火眼金睛。
8月的東京,夏日炎炎。商場里一下子出現了許多節能節電型家用電器產品。我一邊感慨生意人頭腦敏捷,一邊又不得不佩服日本人這種應對難關的積極態度。我們大學因考慮到東京電力公司可能會在夏季再次實行階段性停電計劃而提前放假。暑期里,白天去圖書館等公共場所“蹭”冷氣;夜里則關燈開窗,迎著晚風靜靜晃弄手中的團扇。雖然居住在這座城市已逾2年,但我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竟有這么一番星光閃爍的美景。
9月初,位于東京都千代田區永田町的首相官邸迎來了它的新主人——野田佳彥。野田成為繼菅直人之后的第95任日本首相。我問一位正在市政府當公務員的日本朋友:“你對新首相有什么看法?”朋友道:“我雖然不十分熱衷于政治,但也關注新首相能否做好災后重建工作。說到底,我們這些國民還是最希望能過好自己的日子。”
3
進入10月以后,東京的生活似乎逐漸恢復了原樣。電視報紙的頭條新聞從地震、核輻射變成了日元高漲、歐洲經濟危機;地震后紛紛回國避難的外國人也有了回返的跡象。11月,東京電力公司在震后首次向媒體開放福島第一核電站。12月,京都清水寺住持森清范貫主揮毫寫下2011年日本年度漢字——“絆”。 一位東京出身的朋友感慨道:“以前,我總覺得像東京這樣高度發達的國際大都市,人情淡薄,鄰里老死不相往來。可是這次地震發生以后,周圍的人都說要多關心家人朋友。人與人之間的紐帶似乎更強了。”
年底,第62屆紅白歌會在NHK演播大廳舉辦。來自福島縣的“豬苗代湖S”樂隊獻上一首《I love you & I need you福島》。那份對家鄉的濃濃情誼,令人感懷難忘:
我把真正的自己
留在了福島
留在了福島
留在了福島
我真想在福島
在福島
在福島
愛你
明天開始又會有好事發生吧
明天開始你也要重新啟航吧
看完紅白歌會,便是正月。如同往年一樣,人們紛紛前往神社祈禱下一年的安泰與和平。流離失所的災區民眾則在臨時搭建的住房中度過了整個冬天。
2月,電視臺和各大報紙開始預測今年櫻花盛開的日子,并告訴大家東京賞花的好去處。周圍的女朋友們也重新聚攏在一起議論著今春流行的裙子款式。一切似乎又回到了2011年3月11日以前,東京也將迎來她一年中最美的時光。一天,路過日本著名的連鎖書店三省堂書店,瞧見正門書柜上赫然擺放著一排《福島核電站事故獨立調查委員會調查查證報告書》,我忽然發現原來這座城市并未曾結束什么,她的一切都還在進行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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