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年來無固定形象 虛擬女性成共和象征

奧朗德15日出任法國總統以來，如何稱呼尚未與其成婚的女友瓦萊麗是對各國外交禮儀的考驗。然而記者在法國生活多年，知道在法國人心中的“共和國第一夫人”只有一個，她就是瑪麗安娜。這是一個虛構形象，已伴隨“法蘭西共和國”兩百多年，象征法國自由、平等、博愛精神，是絕對的“第一夫人”。她的銅像矗立在巴黎的共和廣場及民族廣場中央，代表著“共和的勝利”。瑪麗安娜也是世界唯一的“虛擬第一夫人”。

地位比總統還高

瑪麗安娜源自18世紀末廣為流行的女名瑪麗和安娜，1792年在法蘭西第一共和國誕生后，革命歌曲《瑪麗安娜的復原》第一次將兩個名字組合，作為共和國的象征，歌曲唱遍了法國各地，瑪麗安娜也隨即在大革命中指代共和制度。迄今為止，她的形象不僅出現在政府機關的印章、獎章、總統選票以及郵票上，幾乎每個市政廳都擺著一座瑪麗安娜的雕像。她還被鑄在法國的歐元硬幣背面，在已退出流通的法郎上也有她的身影。1999年起，法國當局決定將藍白紅三色旗、瑪麗安娜和自由、平等、博愛三詞整合成全新的政府機關統一形象標識，印在相關小冊子、出版物、宣傳材料、信箋抬頭、名片等上。

法國孩子從幼兒園的國民教育課就開始接觸瑪麗安娜的故事，學習她的精神，以她作為榜樣。成人后去市政廳結婚，新人站在瑪麗安娜塑像前表白忠貞和愛情，讓她見證二人宣誓結合的神圣時刻。嬰兒出生后，許多人會給自己的女兒取名瑪麗安娜，希望孩子得到她的佑護。每年申報個人所得稅，法國人又會收到印有瑪麗安娜頭像的報表，提醒他們掙錢之余不忘承擔公民義務。瑪麗安娜的形象也常常介入政治領域。當2010年法國掀起抗議政府養老改革大罷工，她在漫畫里被設計成母親形象狠揍孩子屁股。今年總統大選，不少激進的選民甚至把自己扮成瑪麗安娜的樣子，向候選人施壓，推行改革。在5月6日晚奧朗德贏得大選后，第二天馬上有報紙刊登了他同瑪麗安娜熱舞的漫畫，標題為“瑪麗安娜換舞伴了！”不夸張地說，虛擬的瑪麗安娜在法國的知名度高過所有第一夫人，她的地位甚至比總統還高。

模特都很神似

正因為瑪麗安娜是虛構人物，如何在繪畫、雕塑和郵票上復活她成為藝術家必須解決的問題。官方版本的瑪麗安娜代表廣大女性，一直沒有明確模特。歷史上藝術家的妻子，女友甚至不知名的年輕女子都可受邀兼職。不過最典型、最廣為人知的要數德拉克洛瓦1830年創作的油畫《自由引導人民》，畫中的瑪麗安娜健康堅定、美麗而樸素，正領導著工人、知識分子的革命隊伍奮勇前進。直到1969年，知名女性開始成為法國市長協會投票選定的真人模特。第一位瑪麗安娜的真人模特是影星碧姬·芭鐸，后來還有影星凱瑟琳·德納芙等人，2012年起，蘇菲·瑪索正式出任第七任瑪麗安娜真人模特。瑪麗安娜外表上的共性是都戴弗里吉亞帽，上身半裸。不難看出，歷任瑪麗安娜模特在氣質和美貌之外，具有以下共性：形象健康、性格堅定、品德出眾而又積極向上。正是這種“神似”讓外貌神情千變萬化的瑪麗安娜，作為共和精神的象征，在法國人心里占據了唯一不變的崇高地位。瑪麗安娜從豐富且不斷更新的各原型中獲得了青春、蓬勃的持久生命力。

女性代表國家不少見

在法國代表共和國價值的女性不只瑪麗安娜一人。象征自由、平等、博愛和司法公正精神的人物形象均為女性。法國1876年贈送給美國獨立100周年的自由女神像，就是根據瑪麗安娜形象而創作的。

法國人為何選擇虛構女性而非男性來代表共和制度呢？歷史學家阿居隆認為：女性化的寓意形象恰恰能象征對男性主導的“舊制度”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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