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以擁堵而聞名的太平洋沿海高速，也有一段略顯清靜的路——舊金山以北綿延百里的坦途。這條美國最美的自駕線北段不僅車流稀少，更是經濟實惠。

跨過金門大橋向北約一個小時，一種感覺撲面而來：那是游走在地球邊緣，赤腳朝天、無拘無束的自由之感。相對于無垠的海景，轉幾個發卡彎的代價也是物有所值的。畢竟這是一號高速公路——太平洋沿海高速公路，它一路風景秀麗，百折千回；它與大海亦步亦趨，纏綿繾綣。

途中從蒙特雷到大蘇爾的一段可以說是燈紅酒綠、繁華滿地，而再往北走，一切就變得樸實無華且經濟實惠。那里的一切都是如此質樸實在，使人仿佛穿越回到了70年代：路邊破舊的汽車旅館還用著類似“浪與沙”的名字；銹跡斑斑的牌子上依稀可辨“免費彩色電視”的招徠廣告；當地的電臺播放著史提夫米勒樂團的曲子；居民們不會捧著iPad閱盡天下事，而是埋頭在油印的報紙中。這里的風景也一如當年：陡峭的懸崖、金色的山丘、埋頭吃草的牛群，都是讓人不禁舉起相機留影的景象。

真正讓一號高速北段的旅程與眾不同的，其實是那些古怪的老派鄉鎮。舊金山以北170英里的布拉格堡就是最典型的例子。9年前，布拉格堡凌亂的海濱鋸木廠倒閉了，這使得曾經被林立的煙囪遮蔽了的太平洋壯美海景重現在人們眼前。現在鎮里遍布綠地和步道，隨處可見新開的餐館、精品店和海濱自行車道。布拉格堡正在發展變化，但它依然保持著低調的作風。最重要的是，現在在這里包下一間海景房的價錢，比在南邊泡溫泉吃頓午餐還便宜。

Day1：舊金山到海濱牧場，行程110英里

感受了舊金山擁堵的交通，就使得北上這一路開闊的景致更加令人心馳神往。開過金門大橋時，會看見大橋的另一邊已經被追尋燈紅酒綠的各式敞篷車堵得水泄不通。隨后，行車走走停停地經過許多汽車用品商店和蘋果蜂連鎖餐館。行駛在川流不息的雙車道上，伴隨著路旁的奶牛場和騎行一族，我們終于駛向鄉下，駛向開闊的太平洋海岸。

臨近詹納鎮，一號高速公路會經過一處絕壁，俄羅斯河在這里匯入咆哮的太平洋，你會禁不住停車欣賞這壯麗的景色。臨時停車點僅容得下幾輛小車，旅游巴士或者活動房車想停進來幾乎是不可能的。河水泛著美麗的寶石藍色，河面上有人悠閑地劃著皮艇。旁邊一個小伙子拿著望遠鏡揮舞：“快看吶！”他一邊興奮地大喊，一邊指向遠處不時浮出水面的光滑黑色隆起物，“看見了吧！”似乎在這里陌生人之間都沒有隔閡。你心中會充斥著能夠親眼目睹鯨魚的激動，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幸運感。

斯圖爾特海角商店是個可以追溯到1868年的黃色隔板商店。店主名叫查爾斯·理查德森，他笑容可掬，穿著卡哈特牌的衣服，是這家老店的第五代傳人。貨架上擺放著各種老牌產品和美食。如果那天是星期五，就能參加樓上每周一次的舞廳晚餐了。那里遍布簡樸的60年代建筑，和諧地融入風景中，如果不留心很容易就會錯過。

海濱牧場旅館全部由雪松木和紅木建成，它可以算得上索諾馬—門多西諾海岸一線的最佳旅館了。這兒的一間精裝海景房標價通常至少是250美元。海邊有可以坐下暢飲美酒的斜椅，旅館20間舒適的客房大多都有壁爐并且可以俯視太平洋。夜晚，望著倒映在海面的月亮，你會衷心感謝滿天星斗，因為只要149美元就可以換來這樣一個完美的夜晚。

Day2：海濱牧場到競技場岬，行程20英里

繼續往北約六英里就是瓜拉拉鎮。僅一間搖搖欲墜的日間水療中心、一間生意興隆的錄像帶商店和一間還算體面的燒烤小店，就讓它和海濱牧場比起來簡直像繁華大都會一樣。小鎮有2000個居民，這里的餐廳女服務生會告訴你她能長生不老，而餐館也基本在晚9點之前就打烊了。再北行幾英里是斯托爾內塔公共地，我們在那獨自欣賞著海獅，潮池和濱海步道。保齡球海灘同樣也空無一人，或許是因為我們錯過了退潮，因為那時海灘上會露出眾多勻稱的圓形巨石，這個風景相片中的“常客”也因此而得名。

把競技場岬稱為“小鎮”或許有點言過其實。實際上它只是一條僅有一間雜貨店、一個自制果醬銷售攤和一間歷史悠久劇院的單向小街。翻過小山丘，你才能看到真正的美景：一處110英畝的公園，里面有成群的斑馬和羚羊。公園被命名為布萊恩野生動物保護區，屬于一對夫婦，他們致力于讓被迫背井離鄉的非洲動物過得比在動物園里舒服。此外，保護區里還有一座有三間屋子的小旅館。游客可以選擇跟隨向導游園或留宿，還可以在園中自由漫步。當晚，我們在碼頭海鮮雜燴店挑了好位子，并大快朵頤了用從碼頭捕來的鱈魚所做的美味鱈魚玉米餅。

Day3：競技場岬到布拉格堡，行程45英里

在門多西諾，你可以在莫斯咖啡館的花園中將雞肉香草面包三明治當作早午餐，店里滿是戴著圓邊帽、拉著寵物狗的中年女人。繼續往北開20分鐘到布拉格堡的比雅琦比薩餅店，你會驚奇地發現一個不同的世界。衣著邋遢但十分友好的當地人費力地擠進已經坐滿人的小隔間，街上是清一色的純種狗。坐在旁邊的一個教師給出了答案：“門多西諾是社會名流和年長的二次置業者聚集的地方——都是《女作家與謀殺案》的粉絲。”他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早年紅極一時的安杰拉·蘭斯伯里的電視劇《女作家與謀殺案》有一部分就是在這里拍攝的。

作為怪物卡車和床墊商家的故鄉，在布拉格堡基本找不到富麗堂皇的旅館。在路燈夾道的小街旁，是一幅欣欣向榮的小鎮景象：歌舞升平的咖啡館、金碧輝煌的精品店、以《綠野仙蹤》為主題的小餐館和一家獨立書店。

然而，能夠很方便地到達原始而崎嶇的海岸才是最吸引游客的地方，因為麥克凱瑞徹國家公園就毗鄰著小鎮。下午到達時，沙灘上幾乎沒什么人，只有四面八方的海浪在肆意翻滾。此時只剩下沙灘上享受日光浴的海象一家和幾個騎馬經過的居民。離沙灘不遠的巨浪旅館，房間雖然設施簡單但卻非常干凈，還可以欣賞太平洋海景。踏過地毯一般的高草迂回到了峭壁，這里的海風十分猛烈并夾雜著海水的咸味，也難怪這里的柏樹常年都平躺在岸邊。白色的海浪拍打著腳下的巖石，太陽一點一點消失在地平線上，正在照相的人此時化為了地平線上美麗的剪影。又一次，海濱成了屬于你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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