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你,志摩。我在你詩中看不見一絲祖國,看不見一眼流血的土地,看不見一勺院墻外面的生活……國之將亡到處是兵燹匪禍,你卻在那里玩弄瀟灑對酒當歌,你卻在那里與藝妓康橋惜別。”詩人葉文福寫這詩時可能沒有看到徐志摩留學期間寫的日記。
1919年,正在美國留學的徐志摩,十分關心巴黎和會的進展,積極參加留美學生的各種集會,對國難中的捐軀者無比敬重。他在6月22日的日記中如此寫道:“五月四日以來全國蜂起情事。國內學生已結有極堅固、極致密之全國學生聯合會,專誠援盾外交、鼓吹民氣,一面提倡國貨抵制敵貨。吾屬在美同學,要當有所表示。此職任所在,不容含糊過去也。”
8月12日,他在日記中寫道:“這一番國難,大學生郭欽光嘔血死,周瑞琦蹈水死,清華徐日哲積勞死,湖北陳開泰受毆死——可敬亦可傷哉。”
立志報效祖國的留學生徐志摩時時注意自己的品行修養。“人家說我好,倒要估量估量是真好不是;人家說我壞,十有九分是有怎么一回事——況且是我知己朋友,批點出來,難道說他們還無中生有,來咒我不成?”
有一天,徐志摩花千余字的篇幅,在日記里解剖自己的思想情況,告誡自己:“從今以后,總要見得到、做得到才好。這明知故犯是意志不強的一種征示。有理性人,決不如此。”
留美學生,魚龍混雜,對于一些拿留學當鍍金的紈袴子弟,徐志摩看不慣:“晉惠帝聞天下饑,詫曰何不食肉糜。今日留學生中,惠帝不少。”留美學生每年都開夏令營,“從前聽說夏令營的特色,一是運動職位,二是做愛。弄得會墻上花花綠綠異常好看,異常腥臭,異常鬼祟”。
后人常說徐志摩是情種。但他留美期間的一天晚上,“有女子唱極蕩褻,心為一動,但立時正襟危坐,只覺得一點性靈,上與明月繁星相照應,這耳目前一派笙歌色相,頓化浮云。那時候有兩種心理上的感動:第一是領悟到自負有作為的人,必定是莊敦立身,苦難生活,Take Life Serious!決計不可隨眾逐流,貶損威信;第二是想到心地光明,決計不可為外誘所籠罩,蓋瀆神明。”真有柳下惠的風采。
此外,徐志摩留學期間在“社會衛生問題”方面很有一番思考,提出“水是第一難題”。徐志摩在日記中寫道:“就家鄉來說,常年的疾病疫疬,大半是水的緣故。”接著,他回顧了家鄉的河被動物尸體、工廠廢水污染,便桶與米菜同洗的“千年一貫制”。人們卻愚昧無知,認為患傳染病是由于“上天示罰”,以至像他父親那樣有知識的士紳,“也免不得要上山去住幾天,齋戒禮拜,替合鎮祓除不祥”。
上面所引徐志摩日記是他成名之前所寫,死后多年被人發現后整理問世,當初并沒想著讓人看到,因此應該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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