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美國《僑報》報道,祁天和李淵君,一個北京男孩和一個河南女孩,他們在來賓夕法尼亞大學求學的那一年相識于同學會上,一個學建筑、一個學電子。完成學業后,兩人共同做了一個將會影響他們一生的決定——不是結婚——用一年的時間,從費城出發自駕游遍美國!于是,他們在生命中擁有了60000公里路、48個州、100個城市,擁有了迷路、冒險、吵架、得意忘形……擁有了這本《這不是旅行》。作者說,我們將激情、夢想、矛盾與苦澀投入青春的試管,再用236年的文明作為催化,才有了這20萬文字和200幅照片,有了這不是旅行,卻勝似旅行的關于美國的故事。
有多遠就走多遠
2009年5月, 祁天和李淵君在美國的學業劃上句點。來美兩年,費城的賓夕法尼亞大學幾乎承載著他們對美國的全部理解。“我們不甘心就這樣回國”,二人說,起初,他們和周圍的留學生一樣,只想背著單反相機到處拍拍照片,進行通常意義上的那種旅行:“美國的二手車和相機都很便宜,高速公路又不收費,所以旅行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件躍躍欲試的事情,特別是自駕游。”
然而,2009年5月25日,當兩個人在費城西郊練車的時候,一個莽撞的黑人司機,在綠燈將熄之際突然左轉,撞上了直行的他們。爆炸般的沖擊之后,祁天左臂折斷了,所幸李淵君僅受輕傷。這場車禍黑人司機被判全責,他們因此獲得了一筆可觀的賠償金,而代價是祁天的左臂要植入一根長約10cm的鋼板,終身攜帶。一日聽歌養傷,大陸民謠歌手老狼的聲音響起,等他唱完第一句,祁天和淵君極為默契地相互對視,那句歌詞是——“有多遠就走多遠……” 祁天說,當時他們剛遭遇了車禍,體會了“能走多遠”險些成為疑問,才理解了這歌詞的動人之處。
昔日他們遠渡重洋,來到離故鄉已無限遙遠的地方,現在,為何就不敢走得遠一點、再遠一點呢?那一刻,他們前所未有的渴望上路。 2009年8月27日,在醫生告訴祁天不用再來復診的第二天,兩人收拾行李、拎起相機、揣那筆對受創青春的賠償,發動起那輛歷經車禍的二輪驅動RAV4、真的上路了。
第一站:獨立在芝加哥遇到最有性格的乞丐
旅程開始大約一個月后,兩個年輕人到達了伊利諾斯州的芝加哥。兩人坦言,出發前,他們對美國的歷史、社會、文化和宗教沒有任何了解,“我們希望通過旅行補上這一課”。沒想到,在這個課堂上首先登場的竟是一個乞丐。 “他是我見過的最有性格的乞丐!”時至今日,祁天在提到那個剛剛因失業而“淪”為乞丐的美國白人時,依然抑制不住地興奮。一天晚上,當兩個人剛剛吃完芝加哥特色的深盤比薩、盯著盤子里剩下的芝士屑和比薩餅邊琢磨著小費問題時,走來個披著牛仔夾克的男子,他叉開粗糙的手指,指向桌上的餐盤,問道:“還吃么?” “不吃,怎么了?”祁天以為來了個侍者,正驚詫于如此唐突而粗魯的服務。 “你不吃我吃!”只見他端起餐盤,“哐啷”一聲放在旁邊的餐桌上,撿起別人用過的餐具,認真地吃著盤中的每一塊碎屑。此景令祁天心里一驚,北京話差點兒冒出來——這哥們兒太彪悍了!
在美國,他見過不計其數的乞丐,如此有牛仔風格的卻是第一次遇到。他甚至覺得,這個人的行為方式并不算個乞丐,而更像是草原上空的禿鷲,撿食從食物鏈中掉下來的邊邊角角:“他沒有利用別人的憐憫,也沒有出賣自己的尊嚴,就算是吃別人剩下的東西也在用一種獨立的方式,不受任何人的支配。” 后來,兩個人還戰戰兢兢地給了他5美元,因為生怕他會覺得這是施舍,一再強調他們只是想幫助他,“他特別感謝,當時眼眶就紅了,說他剛失業,可又不愿意去要飯,只能去餐館里吃別人不吃的東西,這5塊錢可以讓他吃一頓熱漢堡了……” 在當天的日記中,祁天和淵君寫道:“望著他的背影,覺得這個與眾不同的乞丐竟如此傳神地勾勒著芝加哥的城市性格:深沉有力的粗線條,忽地曲折起來,反倒迸發出一種動人的剛性”。
為中國留學生提供海外時事新聞:《留學生情侶美國自駕“長征”:沒有美景的美好旅行》02月15日報道。春節即將來臨,提前祝愿大家新春快樂!第二站:尊重在黑山尋找印第安人
繼續西行。10月上旬,他們那臺二輪驅動的RAV4終于跨過了密蘇里河,進入了美國西部。然而,預想中的茫茫荒漠和立馬橫槍的牛仔并沒有出現,眼前依然是筆直的高速公路,每隔二三十公里依然會有熟悉的加油站,晚上依然能住在有24小時熱水、無線網絡、電視衛星和免費早餐的旅館。二人得出結論,“其實美國無論多么‘落后’的州都有非常現代化的基礎設施,永遠不用擔心走入蠻荒世界”。牛仔夢雖然沒能實現,但尋找印第安人的旅程已在展開。
祁天和李淵君說,在踏上這片保留地之前,他們對印第安“沒有任何了解”。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了解即將面對的世界?祁天認為美國透明公開的網絡信息幫了大忙。每到一個新地方,他們都會通過“維基百科”查找當地的基礎資料,“比如我們在深入接觸印第安人之前,就在網絡上閱讀了關于印第安不同族群的歷史、習慣、族群間的關系,以及不同族群對于美國政府的態度等各方面的文章。”這種充分挖掘當地歷史、文化信息的做法,是他們從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中得到的啟發。但資料中有太多關于印第安的傳說,卻沒有一條活生生的新聞。為了尋找真正的印第安人,二人來到了黑山山麓的松山保留地。維基百科顯示,這里是印第安拉科他族最大的保留地,更是“傷膝河屠殺”發生的地方,一望無際的草坡讓他們像迷失在世界的盡頭。
在那里,他們遇到了一個拉科他族家庭:兩個中年女人圍著輛布滿彈孔的汽車忙碌著,車前蓋上擺著用彩色塑料柱子和小塊骨頭穿成的項鏈和耳環。一長發男子從山坡上走下,牽著幾匹無鞍的馬,身后還有兩個十來歲、紅面孔、扎著馬尾辮的男孩。見此情景,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從母親身邊一溜而去,奔向那漢子。漢子抱起她,輕輕甩到光溜溜的馬背上,她自覺地抓起馬鬃,坐穩身子,騎出兩步,呵呵笑起來。看到這一幕,囁喏良久的祁天終于鼓起勇氣上前去和其中一位中年婦女搭訕:“你好,你們是本地的印第安人嗎?”“不是,印第安是美國人的詞,我們是NATIVE AMERICAN。”她邊說邊笑,“我男人可以帶你騎馬去,兜一圈25美元”……
祁天和淵君滿足了她的愿望后,這位拉科它族中年婦女和他們絮絮地聊了許久,知道了他們靠賣手工藝品和帶人騎馬維持著印第安傳統的生活方式,她說,“即使有一天美國政府不再提供年金,我們依然能生存下去”。在寫作關于印第安的篇章中,兩個年輕人提到,印第安內部的每個族群對美國政府都有不同的態度,所以美國政府對印第安并沒有一個統一的政策,但他們在很多州都劃出了保留區,讓大量印第安人獨立自主地生活,保持著自己的相對獨立性。當然,印第安人中也不乏愿意接受美國白人生活方式的例子。祁天和淵君在路上就曾遇到過一個名叫西西里亞的印第安酋長——“他穿著一身牛仔,打扮得特別時髦,70多歲的老頭兒,還染著微微發紅的栗色頭發,帶著紅邊眼鏡,開著雪佛蘭車。不光外表,他的說話方式、以及掏出名牌時露出的笑容,完全是一個典型的美國人。”
第三站:夢想在板城拜訪三十年畫山的南特
當祁天和淵君來到加利福尼亞州時,已是轉年2月。去過了洛杉磯和舊金山,他們在荒漠中的板城采訪到了整個旅途中最讓他們感動的人——已經年過八旬的“畫山”愚公南特。祁天介紹,板城是是全美國“沒有身份的人”的聚集地,那里到處是帳篷和房車,沒有警察,沒有公共組織,堪稱一個“無政府主義的實驗室”。老人南特和他的房車,就是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整整30年,30年的時間,他只做了一件事情:畫山。這一切都源于1976年,南特信仰了上帝。
43年后,當祁天問老人“當年為何突然信了上帝”時, 南特依然難掩內心的激動:“1976年前,我是個無所事事的退伍老兵。沒讀過書,滿口臟話。有一天,我無意翻開圣經,讀到:主,我是個罪人,請進入我的心靈,主宰我的心靈。我若有所悟,把這句話反復讀了幾十遍,竟然痛哭起來……”沒說完,老人竟又紅了眼眶。從此,南特立志用一生來宣揚“上帝就是愛”。在這片夏天氣溫會高達46度的荒野,在沒電、沒自來水的半原始條件下,他灑盡20萬升油漆,讓一座高十幾米,長逾百米的荒山,變成了加州、甚至美國最知名的景觀之一——“救贖之山”。南特讓兩個年輕人看到了一個美國人是如何堅持夢想的。采訪完老人,祁天對淵君說,比起他,咱們倆什么都不是。那時,他們的旅程已經過半,二人都已身心俱疲。
為中國留學生提供海外時事新聞:《留學生情侶美國自駕“長征”:沒有美景的美好旅行》02月15日報道。春節即將來臨,提前祝愿大家新春快樂!第四站:博愛在普雷斯聽前總統卡特圣壇布道
1979年,55歲的吉米•卡特總統在繼任者里根的巨大光環下黯然離開白宮,回到了家鄉——位于美國東南部佐治亞州的小城普雷斯。2010年6月,在卡特返鄉30年后的一個星期日早晨,祁天和淵君在普雷斯城中一座天主教堂里見到了他。做禮拜的人們散座在教堂的長凳上,本地居民和外來游客竊竊交談著。不一會兒卡特從圣壇旁邊的耳室中默默走出來。他攤開《圣經》,找出一段念了,便開始發表自己的感慨。
他說剛從南非回來,和曼德拉聊了很久。如今兩人都已退出政壇,聊得反而更暢快。在談了一圈非洲政治形勢后,卡特話鋒一轉,指指圣經說:“其實,我就是想提醒大家,提醒所有美國人,這個世界有許多視線之外的地方,上帝教導我們愛自己的鄰居,這會讓我們忽視那些遠隔千里的人……” 禮拜結束后,卡特早已站在門外,牽著夫人的手,背靠著一叢灌木,等著散場的游客前來合影。兩個中國年輕人走上前,分立夫婦身旁,四人笑對相機,站在卡特身邊的祁天聽到卡特不停地在說“歡迎你們,感謝你們,希望你們以后還能來看我”。
看自由女神像?不去
離旅程結束的時間越來越近了。2010年8月,在旅程接近尾聲的時候,兩個人到達紐約。“我們在紐約的時候,有無數機會可以去看自由女神像,可是我們沒有去”,對此,他們給出的理由是:那是一個“太旅游化的景點”、“我們想走一個更真實的美國”。同理,擁有陽光海灘的度假勝地——佛羅里達,也被他們故意地避開了。 “我們不是在玩兒,我們刻意避開了許多風景,旅行本身并不是這次行走的全部意義,所以外面才把書名定為《這不是旅行》”,2012年2月,《這不是旅行》終于在大陸出版了。
此時,祁天和淵君回到中國已近一年,他們坐在北京干燥的空氣里,解釋著精心設計的書名和這趟“不是旅行的旅行”:“我們想跳出從小到大被設計好的生活程序,用自己的雙腳和獨立的大腦為自己探尋一種新的生活方式,走到世界的角落里去,體會到常規生活下所不能體會到的感受。” 作者說,這本書中的章節幾乎都是在旅途中完成的。他們會花大量的時間在走出房門前查閱資料、了解美國社會;然后把自己的知識儲備釋放到外面的世界去;再將沿途的所看所思歸納成自己的觀點,回到屋子里把它們寫出來。
所以,他們并不是那種每天在外面風吹日曬的彪悍的旅行者。當一年的旅行結束,這對“80后”仍然穿著“正常的衣服和鞋子”,面皮白凈、天天擦防曬霜。現在,走遍美國的壯舉對這兩個已經開始了共同新生活的年輕人來說,宛如昨天,又宛如別人的傳奇。
更多精彩資訊請關注查字典資訊網,我們將持續為您更新最新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