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留美的學業難度究竟如何?中國學生是否能適應?
從“過來人”的角度看,第一堂課能聽懂70%已經相當不錯。這是個很好的開端。我剛到耶魯讀書時,能聽懂10%都不到,兩年后也聽不懂70%。當時為了參加課堂討論,憋足了勁要張一次嘴、實現零的突破。可是,張嘴前五分鐘,緊張得腦子一片空白,別人在談什么一點也不知道,糊里糊涂錯過機會。后來終于有了零的突破,但張嘴后五分鐘慌得腦子里又是一片空白,別人怎么回應我也一點都不知道。許多人都是這么過來的。
如果在美國第一堂課就能聽懂70%,這種學生應該非常適應,根本不用操心。一年后應該就能如魚得水。我也不明白,如果中國學生是這個程度,美國教授還有什么好抱怨的?有什么必要改變教學策略?該怎么講就怎么講嘛。到了學期末,這些中國學生就能聽懂百分之八九十了。
美國教授的反應,大概揭示了他班里中國學生實在太多的現實。如果絕大多數學生是美國人,他們百分之百能聽懂教授的話,有那么三兩個只能聽懂70%的,甚至有我這種10%也聽不下來的,也無傷大雅,課堂氣氛不可能因這么少數的人而改變。但是,如果班上絕大部分學生是中國人,那么即使他們都能聽懂70%,教授也會感到氣氛不對,感到有些話誰也不明白,于是不得不改變方式。
我雖然一向主張校園多元化、全球化,但美國的大學一定要以美國學生為主。中國學生選學校、選大學,也要信守這個標準。畢竟你是去美國留學,主要是從美國人那里學東西。
那么,一兩個中國學生夾在二三十個美國學生中,是否壓力過大呢?在這方面,至少是那些有備而來的中國學生,要對自己充滿信心。美國教育的兩極分化很大。常春藤等精英大學的學生確實非常優異,但到了一般的大學,情況就千差萬別。每個班總有些出色的美國學生,但大多數學業準備不足,閱讀寫作都很平庸。不久前還有個調查,說美國的大學生中能閱讀的不足40%。有的美國人,連to和too、then和than都分不清楚。而且這些美國學生學習態度很差,一門課每周閱讀量超過40頁就要繞開。另外還有許多學生不得不一邊讀書一邊打工,非常分心。
中國學生只要來美前進行了充分的準備,平時知道用功,經過一段時間適應,在班里居中上游是很容易的事情。事實上,雖然被《紐約時報》曝光的Delaware大學對中國學生有些頭疼,但校方也證實,中國學生的成績和美國學生的成績大致相當。
所以,中國的高中生如果有些英語基礎,比較好學,也有奮斗一番的心理準備,那么即使大學考得不理想,在留美這條路上還是能夠成功的。這里的關鍵是要有充分的準備。我當年出國時就奉行一個哲學:只有自己能用英語完成相當的閱讀量時,才開始就托福考試進行針對性的準備;只有自己的分數還算靠譜時,才動申請的念頭。為此寧愿晚兩年出去。我當時已經三十多歲,現在十七八的年輕人著什么急?要知道,等你大學畢業時,沒有人在乎你是二十二歲還是二十四歲。事實上,在美國找工作,雇主不得問你年齡。但是,你從什么大學畢業,學得怎么樣,則至關重要。準備充足,到美國就能更好地吸收其教育的養分,當個優等生。這樣才會有大好前途。(作者:薛涌為美國薩福克大學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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