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申》報記者龔漢嵐⊙攝影/受訪者提供
讀大學的時候,江湖上就傳聞“吃在同濟”,大多是說同濟的食堂。現在這個傳言被幾個老外刷新了。同濟門口的“黑暗料理”也出名了。其實,幾乎所有大學靠近宿舍的門口都是小攤販的寶地。一到夜晚,各樣美食悉數登場,煙熏火燎間,把宿舍里的學子們都勾引了出來。與別的學校不同,同濟最近“紅”起來的原因,是因為它家門口來了兩個外國人,起初是法國人攤餅,后又來了英國人炒飯。外國人擺攤,會有什么樣的特殊境遇?
名氣乓乓響,門衛看不懂
為了找到傳說中的兩個“哥”,記者在上周來到同濟。他們果然很出名,幾乎一問,人人皆知。尤其是看門的大爺,更是有很多話要說。
“別找了,不會來了!他們是違法的!之前有十幾個記者來找過,城管現在都在旁邊盯著呢。”大爺對很多人追捧“法國煎餅哥”非常不理解,“干嘛找他,要吃餅買我們的東北大餅,比他們個大。他賣得貴,4塊錢,那么薄,后來又漲到了5塊錢!”
“我吃過,味道還可以。”一直在門口發傳單的大叔告訴記者。他說當時有很多人排隊等著,但現在肯定不會再來的。關于“法國煎餅哥”的行蹤,有各種版本,大致意思是因為他是同濟的留學生,擔心畢業問題,所以不會“非法”攤餅了。
“英國炒飯哥”并非同濟的學生,為什么也不敢炒飯了呢?記者幾經尋訪,終于通過微博尋找到了他。但英國炒飯哥表示:“我不能再回同濟了,我不想惹麻煩。”于是,上周四,記者在中山公園附近見到了這位炒飯哥。
本是好脾氣, “同行”卻遭 忌
記者見到英國炒飯哥時,他依然是那副腔調:黑色T-恤,黑色牛仔褲,一頂黑白豎條紋鴨舌帽。“我喜歡這種風格,很舒服,做DJ的時候我就這么穿,炒飯的時候也這么穿,我總是這么穿。”英國炒飯哥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甚至拿起了自己頭發開玩笑,把帽子脫下來調皮地給記者展示他的頭發,之后還撥了撥帽子邊緣脫線的地方,“這頂帽子已經戴了很長時間了,我準備再多買幾頂。”
當記者開玩笑道,廚師必須戴高帽子,帽子越高,代表廚藝越好時,英國炒飯哥故作沮喪地說,那我很糟,立馬把自己的帽子調高。這么一個幽默、隨和的家伙,為什么不受其他攤販的待見呢?“我不知道。”英國炒飯哥說到現在他也不明白為什么。“我去了三次,前兩次還好,第三次,我一去,他們就很不高興。我不想讓他們不高興,我就為圖個樂子,不高興我就走。我是外國人,是客人,主人不開心,我就走,沒關系。”
英國炒飯哥特別表示,“他們也沒有使用暴力。”他只是從別人的語調、語氣中察覺到別人不開心了,“我尊重他們。”
是不是因為搶了別人生意?“我不是過去賺錢的,我是免費給別人打工的,只是為了興趣,為了學炒飯。別人去擺攤,是因為養家糊口,對我來說,賺錢很容易,我只是為了好玩。把賺的錢留給他們。”
不明“城管” 最喜夜市攤意
英國炒飯哥來中國有14個月了。對于這個熱愛嘗試新鮮事物的英國人來說,來中國就是一種新的體驗。這種體驗,也許到現在,他還不能理解其中真正的含義。比如城管,英國炒飯哥直到現在也沒弄明白他的意思。“有人在微博上提到過,我不知道。”
在記者費勁地解釋一番后,英國炒飯哥似懂非懂地說在英國也是一樣要有營業執照,“但是英國沒有像中國那樣,有那么多沿街的攤販,大多在商店里。在晚上9點的時候,可能就剩一個人在賣熱狗了。這就是我愛中國的原因,晚上有很多燒烤、炒飯、炸豆腐。”
說到美食,英國炒飯哥開始滔滔不絕,“我去過四川和重慶。燒烤好辣,好吃!我愛珍珠奶茶與烏龍茶,麻婆豆腐!在英國也有各種各樣的豆腐,但做不出地道的中國風味。”
“我愛中國。”英國炒飯哥念念不忘在中國過得新年。“太神奇了,我住在23層,放煙花放了4個小時。”手舞足蹈的炒飯哥沉浸在那片煙花中。
聽了煎餅哥,立志學炒飯
英國炒飯哥炒飯是現學的,但做飯史卻很長。“我在18歲的時候,就開始在酒店的廚房里幫人家做東西。來上海聽說了法國煎餅哥后,有一次,路過了一個炒飯店,產生了想學炒飯的想法。因為我是一個很好學的人,然后有個朋友帶我去了同濟,幫我翻譯找到了一個人去學炒飯。炒飯的環境很惡劣,好熱,還燒到了手。”
英國炒飯哥很佩服教他炒飯的師傅,“他很強壯!他教我顛勺,我才顛了一個小時,就很累了。而他每天要顛五個小時以上,他老婆也很厲害,很會顛勺。像超人一樣!”因為顛勺是英文里難以傳達的意思,所以英國炒飯哥不停地向記者演示那個動作,邊顛邊說,“我炒菜只能用右手來炒,左手顛累了,換到右手來顛,就不能炒菜了,只能再換到左手顛的時候,右手再炒。”
英國炒飯哥感受到了大家的熱情。“很多人去給我拍照,買炒飯。”為此,炒飯哥還特意用中文說了句“中辣”,這是他僅會的幾個中文單詞之一。
“我每天只炒一個小時,一天賣十份左右。”英國炒飯哥說每份5元,但他不拿錢的。“我就是為了好玩!”
粉絲一萬多,欲作炒飯歌
英國炒飯哥被迫離開同濟后,無處可炒。“我真的很想炒飯。所以我就來了微博,沒想到一下有1萬多的粉絲,我在微博上問,我應該怎么辦?大家說你應該去口碑。”
于是,這位“英國炒飯哥”上周四開始在口碑網上賣炒飯。“我與口碑網的一個人取得了聯系,互通了郵件。他們很幫忙,今天早上,我就和口碑介紹的另一個廚師一起創作炒飯。我主要是出點子,出創意,然后和廚師一起做。”英國炒飯哥的特色便是將“起司、青椒、蛋”的英國工藝“混搭”進中國炒飯。“希望我能有更多的想法,把英國食物和中國食物結合起來。我想把英國香腸融入中國炒飯,目前我正尋找哪里能買到正宗的英國香腸。”據說,送外賣的是一個外國MM?英國炒飯哥證實了這個說法;“那是我在炒飯的時候認識的,有個俄羅斯姑娘,她叫Alena,跑來和我聊天,于是成為了朋友。”
音樂與美食,是英國炒飯哥最愛的兩樣東西。他自己做DJ,也寫音樂。有自己的豆瓣與音樂網站。在那里,他都叫Conrank。“音樂會讓人變得開心,食物也有同樣的作用。”現在他打算把它們結合到一起。“我已經和一些上海人做了一首炒飯的歌。馬上要出來啊,很有趣哦。昨天剛做好。我們打算把這個歌做成視頻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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