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后,“海龜”帶回的錢重新裝備了中關村;
20年中,出國主題,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高玉寶有句名言:我要讀書。短短四個字,表達了窮苦人不甘窮困、擺脫苦難的強烈愿望。“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和“學而優則仕”,自始至終被中國人視為改變自己命運的惟一途徑。直至20世紀80年代,讀書的外延無限擴展開來,使“我要讀書”衍生出另一主題:行者無疆。
1978年,我上初二,有兩件事印象深刻。當年中國領導人訪問日本,行程中安排到一普通日本人家訪問,電視臺播放了實況,我第一次見到吸塵器。當年還播放了一部美國電視片《大西洋海底來的人》,主人公麥克•哈里斯戴的茶色太陽鏡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后來北京人把它叫作“麥克鏡”,流行了好長一段時間。
15年后,我留學去了日本,我的初戀留學去了美國。
20多年的出國主題,每過5年,流行的內容大約就會有變化。
嫁出去
80年代前期,限于開放的程度和政府的財力,國家派出去的留學生很少,以其他方式出國的人也很少,“嫁出去”成為出國的主流。
“嫁出去”的人一般來自京滬這樣的大城市,目的與“農轉非”大同小異。北京的老職工一定還記得改革開放后第一次漲工資,大部分人調了一級,7塊錢,收入從40多塊變為50多塊,感覺寬裕了不少。北京最早開出租車的司機也一定有“上山”的經歷,拉老美去八達嶺長城,往返200元。普通美國人,在本國月收入約2000多美元,按當時兌換價1∶1.87計算,合人民幣4000元。而北京的普通職工,月收入才幾十元。收入如此懸殊,“嫁出去”的意義也就不難理解了。
“嫁出去”不光嫁老美,是老外就嫁,日本人、西班牙人、墨西哥人、阿根廷人……還有一大批嫁到港臺跟中國人過日子,掙得再少也比內地多,窮則思變。
“嫁出去”以上海為最多,據上海涉外婚姻統計數字,97%是“嫁出去”,只有3%是“娶進來”,以致形成“上海女婿遍天下”的說法。在上海,與洋老公出雙入對被認為是最體面的事,那種成就感比過去中舉人要高,比中進士稍低。
派出去
80年代后期,“派出去”取代了“嫁出去”,政府行為取代了自由市場。“派出去”的主要形式分兩種,一種是公派留學,一種是出國考察。公派留學的去向主要是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派出去留學的人,命運由此改變。
公派留學生原則上不許打工,但出國后很少有人遵守,這群人很快就致富了。對留學生來說,發達國家與中國的不同之處在于,在國外,只要你想干活,就能有收入;在國內,你想干活,不一定有收入。在美國刷盤子,1小時6美元,在日本刷,1小時700日元。由于美元比價已由80年代前期的1∶1.87變為80年代后期的1∶3.8外匯券,而外匯券與人民幣又有1∶1.8的黑市價格,所以美元對人民幣的黑市比價實際為1∶6或1∶7左右。換句話說,在美國刷兩個小時的盤子,其收入抵得上國內一個月的收入。派出去考察的人,屬于短期出國,公費“開眼”,附帶買“大件”,雖說掙不了多少錢,但可以買“大件”,可視作福利分配。當年日本夏普777錄音機,差不多有單人床那么寬,茶幾那么高,組合音響進入之前,777威風八面,中國市場售價1840元,難得有人問津。但出國回來的人,有免稅買大件電器的指標,只花半價左右就能拿下。
公派留學也好、考察也好,經濟上的收益十分明顯,爭取公派便趨之若鶩了。80年代,出國形式完成了情與財的角色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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